她惶恐而畏懼的樣子讓林友峰嚇了一跳,他直覺地把冷翠摟進自己的懷裏,連忙安慰道:“當然,我們當然會在一起!”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看似親密的動作,卻看不到彼此的眼神和麵容。如果他們可以看到的話,一定會被彼此眼中的空洞所嚇倒。幸好,他們此時看不到,能感受到的隻有彼此的心跳,緊張而快速地跳動著,提醒著他們,他們還在活著,痛苦而甜蜜地活著。而知道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足夠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翠低聲問道:“友鋒,這次你真的要對付蒼鬆子嗎?”
林友峰身子一震,她還是沒有忘掉這件事情,他歎口氣,“我已經答應了他們,我不能食言,而且,如果我可以殺死蒼鬆子的話,對於鞏固我在唐門的地位也很有好處,因此……”
“因此,你就選擇了自己的前途,而不是考慮我的感受嗎?”冷翠一把推開他,冰冷地質問道。
看她翻臉如此之快,林友峰也有些不悅,他冷笑一聲,“你根本就不告訴我你的感受,你讓我怎麼考慮?”
“我告訴過你,我現在不方便說!”冷翠不耐煩地解釋道,“而且,你根本沒有和我商量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我以為你恨他!”林友峰喊道,“他是個惡毒的壞人!他對你下毒,差點把你毒死!如果我看到他的話,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誰能想得到你竟然會為了他而說話!”他不可思議地揮揮手,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地看著她。
“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好不好?”冷翠也有些崩潰地看著他,好像他是個嬰孩一般,“友鋒,你真的以為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嗎?這個世上哪有什麼絕對的好人,壞人?就拿你那些好兄弟青城四少來說吧,你真的以為他們就是純潔的好人嗎,他們就沒有一點私心雜念嗎,他們就真的那麼偉大嗎?”
“人都是有私心的,”林友峰耐心解釋道,“就連聖人也不能例外,但是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濫殺無辜,他們也絕對不會濫殺好人!”
“你的意思我就會濫殺無辜,濫殺好人了?”冷翠冷笑道,她已經從上床跳了下來,赤腳站在地上,叉著腰怒視著他。
而林友峰隻是滿臉的無奈,“翠兒,你不要斷章取義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冷翠冷冷地問道。
林友峰深吸了口氣,站起身,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耐心地解釋道:“翠兒,我是關心你,有人傷害了你,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無論他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很是堅決,可惜冷翠卻並不吃這一套,她一把揮開他的手,轉身做到了桌旁,“我不需要你對我那麼好。”
“翠兒,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林友峰站在原地,無奈地看著她嬌小的背影,她看起來是那麼的脆弱,那麼的無辜,但她爆發起來卻又那麼的倔強,那麼的固執。
“我要你,”冷翠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不去傷害蒼鬆子。如果你傷害他的話,我就立刻離開你,永遠不再見你。”
林友峰隻是感到莫名其妙,“翠兒,你不能就這樣給我丟下一句話,然後告訴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有我的判斷力,如果你沒有給我一個好理由的話,我是無法聽從你的安排的。”
冷翠轉過身來,淚水已經灑滿了她的臉龐,她顫聲問道:“就算是我不再見你,也不能讓你改變主意嗎?”
林友峰麵色更加冷峻,“翠兒,我不喜歡被人指使該做什麼,更加不喜歡被人威脅。”
冷翠定定地打量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實程度。而林友峰麵色如常,薄薄的嘴唇如往常一樣緊緊抿著,隻是多了一絲嚴肅,這讓他的麵容也多了幾分生硬的線條,顯得他比平時疏離而冷漠。
她沉默了許久,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不再有人說話。
終於,冷翠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幹澀,“什麼時候行動?”
林友峰也是麵無表情,“明天。”
“明天?”冷翠不禁打了個寒噤,“那麼快?”
“越快越好,對方很是狡猾,遲則生變。”林友峰沉聲說著,他打量著冷翠,似乎在判斷著她的心思。
“不錯,”冷翠點頭,“他是很狡猾……”她低頭陷入了沉思。
林友峰看了她許久,最後終於歎口氣,緩步向門外走去。
“友鋒!”冷翠的聲音在他身後絕望地響起。
林友峰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
“你就真的這樣走了,連看我都不看一眼?”冷翠絕望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