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予晞站在帝都麗景酒店前廳大堂副理桌子的後麵,把手裏的交班簿合上。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前廳裏沒有幾個人,隻有她和前台,外加一個保安。
她抬眼頭從玻璃大門一直望出去,外麵黑色的夜幕裏,熒虹燈和路燈閃爍著,來往的車燈劃過一道道的光影,一切都是璀璨的,卻又是暗淡迷離的,清晰明亮的隻有街邊的店鋪。
顏予晞不喜歡這樣,外麵的人望進來,她就像個櫥窗裏的展示模特。當然她顏予晞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幾分自信的,酒店就是俊男美女的集合地,能站到前台的那更是相貌出眾。
顏予晞把黑色西服的下擺拉了拉,再瞧了瞧裙下露出的兩條細長玉腿,她很滿意了。在這家酒店,她已經做了五年。還是在讀大學的酒店管理專業時,她就在這家酒店做前台,然後做賓客關係專員,一直到現在的大堂副理。
她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五年是容易讓人產生依賴感,更何況是家有著千名員工的白金五星級酒店。在外人看來怎麼也是光鮮的生活,天天仿佛都有著精彩劇情的發生,人生也變得精彩起來。
隻是顏予晞已經明白,她就像前廳裏的羅馬柱,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泛舊,但是必須依然保持住最佳的儀容,隻為了讓那些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客人們對酒店有個夢幻般的印象,這是皇宮,而他們就是裏麵的王子公主。
顏予晞扭頭又從落地大玻璃窗看出去,可以看街對麵咖啡館裏坐著的青年男女,表情是愉悅的,相談甚歡,似乎也在往這裏張望,難道他們在商量過會來開房?
她的嘴角彎了起來,低下了頭又把交班薄翻了下,今晚看來沒有重要客人要來,她要做的隻是巡示了。再把大堂副理夜班值班報告表拿出來看看,難得沒有什麼需要填的。
酒店的玻璃旋轉開了,走進來一位上身穿紅色漆皮小外套,下麵是短裙黑絲襪的年輕女子。
顏予晞抬起了頭,瞧了眼進來女子,憑著五年的職業,已經猜到了這是來做什麼的。似乎每晚都有類似的女子會來,隻是有的打扮的像白領,有的像學生妹,市場需求是多元化的,
她不禁想起經濟管理理論,俏皮地抬了下好看的彎彎柳眉,同時把交班薄和大堂副理夜班值班報告表放進了桌子的抽屜裏,並鎖上。
年輕女子瞧了眼前台,那裏正好站著位保安,這讓她有些踟躕。
顏予晞更確定了,她等著看女子的反應。
酒店的自動拉門開了下,走進來一位男子,一身黑色西裝裹著年輕挺撥的身材,不過二十八、九歲,膚色在燈光的映照下有點過白,薄唇緊抿,眉頭微蹙,像是懷著多少國仇家恨身負重任之人。
顏予晞暗暗歎了口氣,帥哥你很帥了,不用再擺POSE,這是酒店,不是攝影棚,再說這裏也沒有幾個人,更別提都沒人在看你。
年輕女子下了決心般,走到了顏予晞的桌子前,嘴唇動著,像是有什麼問題要問。
雖然知道她可能問什麼,顏予晞還是保持著職業的微笑:“小姐,有我可以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