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湛藍的如一塊纖塵不染的藍寶石,萬裏無雲。
鬱鬱蔥蔥的古樹下有一塊清涼的陰影,點點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在地上,也照射在躺在地上的一老一少二人身上。
老人衣衫襤褸,如街邊的乞丐,滿身酒氣,頭發披散蓋住了臉龐,側躺在樹邊,懷裏抱著一壇酒,刺鼻的酒精味彌漫開來,這是一種極為難喝的劣酒,造價便宜,是許多窮苦人家的唯一選擇。
另外一邊,一個一身黑色勁衣的少年靠在樹幹上,嚼著草根,眯著眼,臉色輕佻,雙手枕在腦後,悠然自得的哼著小曲。
這是一個長得蠻清秀的少年,算不上俊秀出彩,讓人注意的是他那雙黑色雙眸,漆黑深邃,又平靜的如一汪古泉,不起波瀾。
周圍的寧靜被一聲嘯聲打破。
黑衣少年瞥了一眼右邊的濃密林間,隱約可見一抹巨大斑斕緩緩走了出來,林中的蟲鳥鳴聲戛然而止,在林中能擁有這等威勢的,恐怕也隻有一種動物了。
“喂,老乞丐,有一條大蟲子,怎麼辦”
黑衣少年嚼著嘴中的草根,手肘碰了碰旁邊的老乞丐,老乞丐睜開朦朧的醉眼,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旋即翻了個身繼續抱著酒壇而睡,那斑斕已經從林中走出,這是一頭足有數丈龐大的巨虎,讓人望而生懼。
巨虎盯著那二人,低吼一聲,眼中凶芒湧動。
見狀,黑衣少年朝老乞丐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而後看向那巨虎,臉皮抽了抽,勉強擠出一個和善笑容,道:“嘿,這位兄台,初次見麵,你好啊。”
回應他的是一聲低沉的虎嘯,嘯聲震動山野,驚起無數飛鳥。
片刻後,一個黑衣少年背著老乞丐從林中走了出來,老乞丐醉如爛泥,但是卻死死抓著酒壇。
“該死,衣服都破了,這大蟲子真不懂禮貌。”
黑衣少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抓破的袖子,麵色發苦,抱怨道:“這件黑衫我可是昨天才買的,花了足足一個金幣。”
麵對他的抱怨,老乞丐隻是打了一個酒嗝,旋即沉沉睡去。
一老一少迎著高升的太陽緩步走向不遠處那座磅礴大氣的城市,巨大的城門上方刻著三個字。
黑墨城。
在他們剛才所處的樹下,一頭斑斕巨虎靜靜躺在那裏,一灘鮮血從它身下緩緩流淌而出,生機全無。
站在一扇通體用金子做成的大門麵前,黑衣少年咧嘴笑了笑,雖然天天看到,但還是覺得非常得意。
整個黑墨城,甚至整個帝國北部,有哪家會用金子打造大門?
光是這一扇門,就價值數十萬!
街道上站著許多人,一雙雙異樣的眼睛停在那個背著老乞丐的黑衣少年身上,竊竊私語。
黑衣少年彷佛已經習以為常,沒多久,大門緩緩打開,二個護衛拖著一條奢華紅地毯跑了出來,黑衣少年踩著紅地毯緩緩走進門內,消失在深處,那二個護衛方才收起紅地毯,關上了大門。
等到門關上,周圍的竊竊私語陡然變大了許多,一個個目光或是譏諷或是嘲笑。
“哎,真是一個敗家子,段天半輩子積累的財富估計都要被這小子揮霍光。”
“可不是嗎,用金子做大門,普天之下怕也就隻有這段大公子段漠做得出來。”
“可憐商聖段天英明一輩子,到頭來卻生了這麼一個混賬兒子,要是我,早就大義滅親了。”
街道上的人指指點點,嗤笑著緩緩離開。
段家大院裏的裝飾很平凡,大殿內的布置也很簡潔,隻有幾張桌椅和二套茶具,和外麵的那扇黃金大門格格不入。
段漠背著老乞丐走向一旁的別院,那個幾乎占據了半個段家院子的別院,入目處,燈紅酒綠,極盡奢華。
地上是價格高昂的溫玉鋪成的小路,周邊栽著四季開放的花卉,這裏的屋子都用各色珍貴玉石砌成,地上彌漫著霧氣,宛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