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淳其點頭,開門下車。
尹宛若定定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思及水慕卿,淚水如瀉閘的洪水洶湧流出。她眉頭緊蹙,雙眼緊閉,死死咬著下唇,淚水仍不可抑製地流淌。
崩潰地趴在方向盤上,她哭得肝腸寸斷。
這一路走來,她以為已經一步步接近她從小就夢想的生活,卻在半道丟了姐姐,失了好友,連一直心愛著的男子都離她越來越遠。
這樣的人生,真的不及格。
單淳其的公寓裏早已有邵安在等待,等她似乎早已成為他生命的主題曲,哪怕世界就此終結,他也會義無反顧地等到時間的盡頭。
“你去哪了?”邵安起身焦急詢問。本已平靜的心在見到她安然歸來時又莫名緊張起來,不由得一遍遍責問“如果她出事了怎麼辦”、“如果她找不到回來的路怎麼辦”。
單淳其把包扔到沙發裏,垂著眼走進衛生間洗臉。她不想讓邵安看到她紅腫的雙眼以及臉頰的指印。
“你去找尚宸君了嗎?”邵安跟到門口追問。
她仍不作答,拿起毛巾沾去臉上的水滴,平靜地看進鏡子裏的自己,心裏忍不住悲問,還有多久她就認不得這張臉了?現在的她退出了娛樂圈,盡量讓自己過得輕鬆做,無非是希望通過放緩步調,減少壓力,把發病的速度減慢一點。
捕捉到單淳其眼底的紅絲,邵安心急如焚來到她身邊,扳過她的身體直麵他,“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會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去了哪?”
無心為他解答任何疑問,更無力多說什麼,她推落他的手,走出衛生間。
她不想再讓他為她擔憂難過,可她的沉默落進他眼底便是委屈悲傷,臆想讓他忍無可忍終於爆發,“我最後一次求你!淳其,你接受現實好不好?不要再奢求嫁給他,那樣隻會讓你更累!”他追到她麵前,緊箍住她的雙肩,“離了他你一樣可以生活得很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請你看看我好不好?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看看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邵安……”無助的疲倦狠狠地侵襲她,奪走她殘留的力氣,“我們很好,我跟他……真的很好,隻等婚期一到就舉辦婚禮。”
邵安緊張焦急的神色如緊繃弦上射出的箭,飛速劃過悲涼的弧線後跌落悲痛境地。
“我很感謝一直以來有你照顧,可是我們真的不可能。”強裝出微笑咽下不忍的哽咽,單淳其輕柔地拿開他逐漸鬆開的手,“你很好,值得更好的幸福。是我沒有這個福氣,早早就認定了他。可你從今以後,要真正放開向前看,那裏會有屬於你的幸福。不要學我傻傻地等到最後,隻能依靠殘破的生命,才能勉強讓夢寐以求的人留在身邊。”
她轉過身,緩緩走回房間。她累了,想要好好休息會兒,真心希望再睜開眼時能夠看到熟悉的明媚藍天。
邵安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淚水就那樣錚錚流淌下來,他急忙抹掉淚,“等一等。”
單淳其駐足,轉過身淡淡地看著他。
“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收起矛盾的心,他折回去拿起一張邀請函遞過去給她,“《大漠悲歌》的票房很好,你也因此獲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製片方和主辦方都希望你能出席這次典禮。”
她收下邀請函,卻搖了搖頭。
“不去嗎?可能還會要你現場唱主題曲。”
“所以才不能去。”
邵安明白她的意思,“沒關係,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如果有情況發生,我會一直握著你的手。”
她還是搖頭,“萬一就在我唱歌的時候,忽然忘了怎麼辦?我不敢保證,也不想在那麼多人麵前泄露。”說完,她回房間。
邵安看著她,心痛難當。
這麼優秀、努力、勤奮的一個女孩子,愛而不得的懲罰於她而言已是極刑,為什麼命運還要如此不公?他顫抖著呼出一口氣,那麼就讓他為她做一點事,盡最後一點力,讓她的婚禮順順利利不被任何人打擾。
回到經紀公司,邵安打理好了一切後才告知晨暮那邊,要他們最好是配合。
一個禮拜來,晨暮和單淳其的經紀公司聯合發出申明,告誡大眾隻需祝福不消非議,而這次的婚禮會安靜地舉行,不接受媒體的采訪。
晨暮大廈對麵的咖啡廳裏。
賈嵐清把報紙放在於群楓麵前,不解地問:“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隻是一個形式,何必在意外界怎麼看?宸君為什麼不再讓我寫那些?現在為什麼又要配合她的經紀公司發出申明?更何況,她都已經退出了娛樂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