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尚宸君在米蘭對她說的一樣,她千算萬算,算漏了一點,這次的誣陷是水慕卿人生的毀滅,她當然不會像林映真那麼好運。更何況,還搭上了岑若初的一條命!
行車中,淚水倏然滑落,吧嗒一聲滴在了腿上。視線漸漸模糊,藍嘉這才思及,從尹宛若學成回來,即使後來升職做了財務部的副經理,也始終沒有買一輛車,隻因她曾說過,住在一起就要一起上下班。
最後,她已將這句話忘得一幹二淨。
停好車,藍嘉挺直脊梁走進大樓,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一個小時之內是趕不回去了,還得給尹宛若去看輛車子。
仲揚盛世總裁辦公室內。
晨暮集團丟出的兩顆炸彈轟炸力不容小覷,這日股市晨暮的股票高開高走,就連青上都因加入到奢雅錦都而受到恩惠,近幾日因綁架案纏身的醜聞而持續低開低走的股票,今天情況有所改善,高開穩走,還算讓人滿意。
然而,仲揚盛世的情況卻是很不樂觀,僅是Jewelry的事件給Unique唯一帶來的負麵衝擊就需要足夠的精力來緩和,現在還在總裁仲弋陽不知情的情況下,晨暮倒退一步,讓青上加入進來。在這則消息公布之後,荷蘭亨弗尼此項目的負責人便打來了電話,要求給出說明,仲弋陽已是分身乏術。
可惜晨暮願意支付中途違約金,要追究其法律責任此時根本是不切實際的做法,況且亨弗尼這邊希望的解決方式也不是這樣。最可恨的是晨暮,但最可氣的還是仲善翔!
仲弋陽氣惱之極,摘下眼鏡扔在辦公桌,按下通話鍵,“聯係仲善翔,讓他趕緊給我過來!”
傳來秘書微微歉意的聲音,“總裁,藍嘉小姐來了,無論如何都要見你。”
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仲弋陽惱,“告訴她我現在沒空見她!”
“可是……”
“仲總裁,我是給你來出謀劃策的,這樣你也要拒見嗎?”及時打斷秘書的藍嘉語氣冰冷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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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仲善翔再次情不自禁地看手表。
尹宛若靠著床頭,不動神色地看著他,把水杯放好,“既然有事就去處理吧,不用陪我。”
“我答應了你姐姐,要陪你一小時。”此刻心係公司事務的仲善翔直言不諱,無暇顧及如此表述會給別人帶來的怎樣的傷痛。
窗外陽光明媚如昨,往事卻不再如昨,更難回到昨天。
尹宛若收回眺窗的視線,抬起還包著紗布的左手往床尾處指了指,“你幫我把床頭搖下來,我困了,想睡一會兒。”
仲善翔默然起身,把床頭搖下,又主動扶尹宛若躺下。
“你去忙吧,我不想你因為我誤了事。”她低聲說,把自己埋入被子,“那樣我會自責不已。”
仲善翔欲言又止,頓了頓,不再多說徑直離去。
閉眼的瞬間,淚水染濕了白色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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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威脅我?”仲弋陽咬牙道,微微眯起的瞳孔裏有壓製的怒火在跳躍。
藍嘉似風雨不動般安坐在沙發上,端著秘書泡好的茶水別有興致地小啜一口,遂緩緩道:“仲總裁言重了,這怎麼能算是威脅呢?我不過是在給您找退路,給唯一找退路,同時也給仲揚盛世找退路。”
“話別說得那麼好聽。”仲弋陽全力遏製怒氣,從皮椅中起身,繞過辦公桌向沙發這邊踱步而來,“無論你是不是主動認罪,你最後都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那麼唯一呢?唯一應該可以躲過晨暮的毀滅吧?”
仲弋陽神色一僵。
“很不幸,仲總裁,尚宸君想要對唯一怎麼樣,早在今天於群楓站出來宣告和Jewelry的關係前,我就已經略知一二了。”見仲弋陽遲遲不入座,藍嘉起身,至少那樣說話時無需仰視他,“我很清楚,相信您也很清楚,接下來晨暮一旦要采取行動摧毀唯一,必然是從我這裏下手。反正我已無處可逃,怎麼樣我都無所謂,但是您呢?因為您試圖瞞天過海,將錯就錯,唯一就要慘遭打擊,從此在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您不願意看到吧?”
仲弋陽僵硬的臉色顯然在昭示著他的極大不悅,他沉默不語卻雙眼始終微微眯著,如同他放在沙發靠背上的手已無聲地收緊,均在抑製著似火山噴發式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