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幾天,送往紐約深造的那幾人就要回來了。我要你舉辦一次盛大的歡迎宴,要求公司內部部門經理級別以上,包括這一級別的人都要參加,同時要邀請明約最具影響力的幾大媒體參加。時間不必拖延到特定的晚上,他們一會到公司就可以舉辦,如此才能展現出我們對人才的重視。宴會的預算不是問題,直接報財務那邊。”
如此陣仗,看來晨暮給的打擊確實不輕。李瑾毅微抿唇角,“是,我明白了。”
仲弋陽隱隱呼出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那兩人都出去後埋身於公務中。
李瑾毅驅車甫回到唯一,秘書便匆匆迎了過來,低聲道:“李總,尹經理回來了。這會兒正在辦公室等您呢。”
李瑾毅一怔,快步進了辦公室,隻見尹宛若站在窗前眺望著遼闊天際,身旁幽綠盆景的陪襯下,她的背影愈發顯得孤孑。
正欲喚她時,李瑾毅瞥見辦公桌上的白色信封,頓了兩秒,他輕聲道:“尹經理總算肯回來了。正好,再過幾天去紐約深造的那三人就要歸來,仲總裁的意思是要舉辦一次盛大的歡迎宴會,等企劃部擬下巨細安排,資金這一塊直接交給財務。我就不去張經理那了,你跟他說就好。”
突來的聲音驚擾了遙遠的沉思,尹宛若微微愕然,轉身時禮貌地牽動唇角卻如何都揚不出柔和的弧線,“抱歉,我今天是來辭職的。”
李瑾毅並沒有回應,隻抬手示意尹宛若入座沙發,卻不想她毫無多留一秒的心思,輕輕道一聲“抱歉”便舉步要離去。
“你姐姐一直在找你。”
“請你轉告她,我很好,不必擔心。”尹宛若並沒有停下離開的步伐。
“宛若!”李瑾毅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離開,可看她失魂蒼然的神色,他忽而不知該說什麼。
尹宛若終於抬起長睫,“辭職的事,還請總經理批準。”
“辭職後你要去哪?”
她緩緩地放遠視線,未施粉黛的容顏上一雙褐瞳清靈空闊得仿佛能倒映下整片天際,“總有一個地方是我的落腳處。你不必擔心,告訴姐姐也不必擔心。”
“你越是這麼說就越讓我們擔心!”李瑾毅吐一口氣,折回去把白色信封拿起來,“辭職信拿回去,我就當從來沒有看到過它。從明天開始,正常來公司上班。”說完,把辭職信塞進了尹宛若的手裏。
緩慢地將視線轉移到白色信封上,尹宛若欲言又止,緊抿雙唇時不自覺皺緊了眉頭,手指亦寸寸收緊,似用盡了全身力氣來握住這封辭職信。而後她不發一語地離去,卻在轉身時滴落一顆淚珠,吧嗒一聲砸在了信封之上,在漸行漸遠中暈染開了。
李瑾毅目送她離開,即使辦公室的門早已合上,仍久久不能回神,心中被那滴淚觸動的角落震顫不已。
步入電梯廂,尹宛若不自覺地按下通往最高層的數字,任由電梯帶她到仲善翔的辦公室,可當電梯廂叮聲打開時,她如何都邁不出腳步,淚水卻忍不住地流淌而下。她知道他一定在裏麵處理大小事務,可即使流幹了眼淚,她也鼓不足勇氣去麵對他。
辦公室的門忽而被拉開,裏麵的人講著電話邁步而出,抬眼便瞧見電梯廂裏淚流滿麵的人。
仲善翔怔了怔,定睛兩秒,霎時反應過來那般憔悴瘦弱的人便是尹宛若,匆忙大步邁去。
不期而遇頓時讓尹宛若驚慌失措,下意識地猛按閉門鍵。
“宛若——”距離電梯不足一米的地方,仲善翔無奈疾呼,隻能眼睜睜看著電梯緊閉降落而去。他拍擊下降鍵,卻徒勞無功,便再將手機送至耳邊,“不好意思,剛剛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藍嘉和尹宛若是姐妹關係,但由於父母早年離異,隨父的藍嘉忍受不了父親的嗜賭以及繼母的冷漠,自己把名字改了隨母姓。因為父母關係僵化無法好轉,姐妹倆的來往一直都很低調,直到三年前父親肝癌去世,藍嘉解除了與繼母的關係才重新回到母親身邊。”
仲善翔不發一語專心聆聽,耐心地等待電梯再次升上來後,按下了財務部所在的樓層。
“還有一事,仲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
“說。”
“三年前,昆比先生到明約來選拔新人的時候,唯一的設計部發生了一場火災,不知道仲少還有沒有印象?”
思忖兩秒,仲善翔道:“我記得這件事,怎麼了?”
“藍嘉在這場大火裏受了傷,並且傷勢不輕,背部百分之四十的皮膚都被燒毀了。也是在那段期間,當時還是副總經理的李瑾毅和藍嘉發展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