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慕卿一動不動地盯著同樣在打量她的那人,莫非是她的錯覺?他的眼神並無惡意,甚至帶有些同情和不忍。
直到那人走出視線,水慕卿才強撐著翻動身體,環視四周以看清所處環境——冰冷地麵上的灰塵沙礫,捆綁的雙腿踢到似磚塊的物體,以及冷風吹進的未裝窗的窗口——她大約確定這該是一座在建樓房,可這是哪的在建樓房,綁她的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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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會結束後,仲善翔與仲弋陽分道揚鑣,他隻想回到留有水慕卿氣息的地方,卻在半途時難敵思念的煎熬,由著心中所想驅車前往畫坊。
畫坊裏燈火還未熄滅,在這靜謐的夜晚愈發顯得安寧。
下得車來,他抬起手欲輕敲大門,可提至門麵又倏地停止,半握的拳漸漸緊握不留一寸空隙,又緩緩地垂了下去。當手觸碰到衣兜裏的手機時,他掏了出來,按下那一串數字,卻遲遲撥不出去。
片刻過後,他把手機扔回衣兜,無奈歎了一口氣,重回車子離去。
大約一分鍾後,畫坊的門打了開來,小珍穿著一身可愛的睡衣探頭張望,手裏還握著手機。
在關門之前,她再次撥打水慕卿的號碼,還是無人接聽。嘟了嘟嘴,她猛拍自己腦袋,忍不住責罵:“真是大笨蛋!慕卿姐好不容易回去,今晚當然不會急著回來了!”
搖頭歎息關上門後,小珍才安心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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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朝陽劃破籠罩的晨霧,一個男子走了進來,與水慕卿直視他的目光相對,蹲下身扶她坐了起來。
水慕卿蜷著腿,在他掏出放進衣兜的手伸向她臉邊時,不禁警惕地瑟縮了一下,頭亦不自覺地往後躲,清亮黑眸中驚慌盡顯無疑。
那人動作一滯,攤開了手掌露出潔白紙巾,“別緊張,我隻是想幫你擦一擦臉上的灰。”
她一怔,靜止中那人已幫她拭去臉頰的灰塵,電光轉念間,她乞求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幫忙先撕開封膠。
那人淡淡一笑,“你就在這呆著,不會有什麼傷害。”說完,他起身就走。
心急哀求,更想緊抓這個心善男子獨在的機會,水慕卿即刻側倒在地,艱難地挪動向他。
他停下步伐,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哀求的眼睛,還是同樣的話,“你就在這呆著。”似是不忍,他回身將她扶了坐著複又離去。
她立刻抓起抓起手旁的一塊碎石,哀求的眼神流露出“不要走”的語言,希冀他能辨得出,同時被捆綁的手艱難地在地上畫字。
那男子輕輕歎了口氣,“你就在這呆著,不會有事的。”
她嗚咽著搖頭,為抓住這人離開之前的機會,慌亂地加快手上的動作,移開身體,露出地上那個不成形卻還能辨識出“誰”的字。
他定定地看著這個字,良久,蹲下身以那張為水慕卿擦拭過臉頰的紙巾抹過,不留一絲痕跡,卻不作任何回答。
在他起身離去之際,水慕卿別無他法,隻好將手中的石子往後方扔去,碰撞出響聲阻斷他的步伐。果然,他駐足回身,神色平靜不顯露絲毫訊息。
“你的問題,我無法回答。請你不要在試圖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尤其是關於你為什麼在這的消息。我唯一能夠答複你的,就是你的安全,在這裏待著,你不會有事的。”再度轉身離去前,他留下這串話。
水慕卿失望,卻隻能無奈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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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揚盛世總部。
當李瑾毅以唯一總經理的身份進入總裁辦公室時,秘書立刻端上茶水退下。
仲弋陽摘下眼鏡,微笑著繞過辦公桌,請李瑾毅一同坐進沙發談話,“李總向來是有事找潘董,很少單獨到辦公室來,這次特地預約了今天到來,不知道所為何事?”
李瑾毅禮貌微笑,十分謙遜,“仲總裁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在您麵前,我也就不隱藏什麼了,免得被您看破還鬧笑話。”
“哈哈,李總這麼直接!好!我就喜歡開門見山的人!”仲弋陽翹起二郎腿,“你今天來是為了私事吧?跟藍嘉有關?”
李瑾毅點頭,“是。”
“我知道你遲早會為這事來找我,但我沒想到會等這麼久。”仲弋陽坐直身體,微微傾身,十分認真,“你放心,藍嘉是從唯一出去的。Only One因為‘盜用’解除了和她的合約,沒關係,隻要藍嘉願意,深造結束後,她一樣可以回到唯一工作。到時候,直接上到首席設計師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