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承馬上擺出一張討好的笑臉，“慕卿妹妹，實在是這個酥餅太好吃，數量又太少了……不過沒關係，我會買十份還你！”
於群楓低笑出聲，從身後掏出兩袋交給水慕卿，“記住了，以後有什麼好吃的先給自己留下一份再交給他，最好是不要給他。”
“我知道了。”水慕卿笑容溫和，“那你們吃，我還有事先上樓了。”
“慕卿妹妹拜拜！”嬉笑著目送水慕卿上了樓，顧允承刻意拖長尾音“唉”了一聲，嘖嘖感歎，“宸君，不是我說你，人家慕卿妹妹可比你有氣度多了！看看現在人家怎麼對你，再想想那天你是對人家的？！因為她一句話就把人家從頭皮到腳趾罵得體無完膚，我看著都於心不忍！”
“於心不忍？”尚宸君開口之前於群楓已聽不下去了，“你不但不站出來說句話，還阻止我，你那叫於心不忍？我看你是隔岸觀火樂在其中！”
“我樂在其中？”顧允承咬了咬唇，再看一眼神態自若的尚宸君，別有深意地哼一聲，“我那是為慕卿妹妹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人一旦生氣，批判斥責別人時是一句話都插不得嗎？他要訓斥的人最好是乖乖地低頭認錯，一句話都不要說，否則隻會更慘。至於我們這些局外人嘛——還是悠閑地搬把椅子坐到一邊，以防無辜池魚被白白殃及了！”
拿起叉子送一塊蒸梨入口，他一邊咀嚼一邊讚歎，“總之，慕卿妹妹就是比有的人有風度！不但端水送藥，還附帶一碟潤肺的可口蒸梨，你說人家一個女孩子的胸襟怎麼比某些八尺男兒還坦蕩磊落？”
尚宸君終於側臉斜他一眼，“你有多了解她？真的以為她就那麼好說話，不計前嫌？”她要是真的關心，就不會從始至終都不看他一眼，更不止隻在問了是否就醫後給了藥蒸了梨。
於群楓皺眉，“你在家休息兩天，Bvlgari的案子先放一放。”
“不，Only One起步不算久，要談合作不容易。更何況，合作遲遲拿不下來，有的人恐怕還得被此牽連受某人的氣。”
“這是真的！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回家也不給好臉色！說我和某人同流合汙，簡直是一丘之貉！”顧允承一臉無辜的氣憤。
於群楓笑，“我看要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回公司。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倆的婚禮到底什麼時候辦？她真的隻要登記領證就可以了？”
“我也想快點辦啊！可是人家講求實務，說婚禮不過是個形式，也保證不了我不會變心！你說這話——”顧允承頭大不已，“現在反倒弄得我求著她辦婚禮，從沒見過女人不喜歡穿婚紗的！”
於群楓仍是笑，“碧瑤向來有自己的想法，你就順著她吧。也許——等到她老得滿臉皺紋的時候，她就會要你辦婚禮了。”
“我是不介意，就不知道她那個時候好不好意思穿婚紗。”
兩人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尚宸君輕聲道：“允承，要是她問起Bvlgari的案子進展程度，就一五一十地告訴她。”陸碧瑤商談的能力不能放著浪費，若她知曉整個案子，自然會主動要求出麵商談，“群楓，你安排一下，重新找人簽下明年的代言。”
於群楓一怔，“你真的打算不再和淳其的經紀公司續約？”
尚宸君輕勾唇角，似心意已決，“我把Van Cleef Arpels都給了唯一，還會介意再加上一個淳其的代言？”
那端的兩人相視一眼，不再多問，逗留片刻後也各回各家。
送那兩人離開後，尚宸君來到沙發處，俯身撿起藏下沙發下的圖稿，其上的發梳設計得簡潔大方又不失娟麗秀氣。他抿了抿唇，把這張圖稿放進桌上文件袋，端起盛放蒸梨的碟進了廚房。
單淳其打來電話時尚宸君剛沐浴不久，下樓端水服藥。
“真的決定不再續約了？”單淳其那邊很安靜，她的聲音平和輕柔像一聲歎息。
咽下藥後他才開口，“老同學找你代言，你忍心拒絕？”
她似在輕然微笑，過了一會兒才說：“為了慕卿，你們真的什麼都肯做，可是她知道嗎？”
尚宸君沒有答話。
“知道她不會到Only One來，就把跟Van Cleef Arpels的合作機會拱手讓給唯一。到時候善翔讓她加入到合作的設計中，善翔為她做的她是知道了，那你呢？你的讓步和犧牲，她知道嗎？”
他仍是不答話。
打開擱置在茶幾上的文件袋，無意翻到從沙發下撿起的圖稿，思緒仿佛就此纏住，眸光亦因此鎖定，尚宸君幾乎是無意識地將整張抽了出來，對耳旁的話置若妄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