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房裏並沒有留宮女值夜伺候,太監宮女什麼的都是在外間的。
如意隻好爬到床上,等薛礡雲躺下,她往裏輕輕一挪他就發現了,立即伸手攔住,“牆那邊太涼,會腰疼的。”
如意覺得自己卻之不恭,便順著他的手往他懷裏拱了拱,兩人躺倒一隻枕頭上,額頭貼著額頭。
她還是不困。
因為靠的很近,薛礡雲摟著她,兩隻手都有事幹,可她的手怎麼動都覺得有點多餘。
“睡吧,別亂動了。”他溫和的說道,帶著與白日裏不一樣的成熟跟溫柔,如意覺得他特別的有男兒氣概,特別的令人安心,這種感覺蠱惑了她。
她順著他的臉一直親到他唇角,輕輕的,但是又仿佛有許許多多的愛意都流淌了出來。
薛礡雲沒有躲開,從小時候第一眼看見,他就沒想著躲開。
他對她的喜歡太濃,濃得超過了愛。
兩個人吻得有點深了,如意的手終於有了地方安置。
薛礡雲本來是想拿開的,被她噓了一聲,“小心點,孩子睡著了……”
他本是想拿開她手的,卻覆蓋了上去,引導者她,讓自己完全的淪陷在她的氣息裏頭。
他的呼吸略亂,眼神迷蒙,這跟平日的他又有不同,如意卻格外的清醒,她沒有笑,而是沿著他的眼角,一路往下輕輕的親到他的喉結,她的手被他攥的有些疼了,可她喜歡他這樣,喜歡取悅他。
費了大半個時辰,薛礡雲的呼吸才逐漸的平息下來,他現在也算是有了經驗,一絲兒聲音也沒發出來,就是呼吸,也不太大,隻是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格外的纏綿格外的誘人。
薛礡雲起身,先拿了熱帕子擦她的手,擦完才收拾自己,如意的困意總算是姍姍來遲,他俯身親了親她的唇角,“你先睡,我洗一洗就回來。”
見她閉上眼睡著了,他才從帳子裏頭出來。
懷孕之後,夜裏夢多了起來,有時候會夢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正常的夢境反倒少了,這天她一早醒過來,精神萎靡,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薛礡雲不想讓她帶著幽怨去吃飯,便抱著她問道,“怎麼了?是夜裏做噩夢了?”
如意埋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
“什麼夢,你說出來我聽聽。”
她微微小歎了一口氣,怏怏的說道,“別提了,我夢見我將國庫揮霍一空……”
對於一個財迷來說,這種夢境簡直能對人造成一千二百點的傷害!
薛礡雲噗嗤一笑,有手指從她發頂幫她順了順長發,“我以為是什麼呢?你不知道夢是反的?”
如意從他懷裏探出頭來,“那我今日還有進賬麼?”
薛礡雲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平日也不愛吃那些虛頭巴腦的,什麼雞舌鴨舌魚翅燕尾的,穿的也是給什麼穿什麼,唯獨這愛財一道,從前他可真沒發現過。
如意緩緩的收了笑容,換上一臉的哀怨,“當皇帝壓力很大啊,還有有錢才有安全感……”
薛礡雲歪頭喊外頭的李淨,“昨日我的那隻裝銀票的荷包呢?”
李淨很快就送了過來。
如意拿過來,打開,將裏頭的銀票一張張來回數了五遍,然後又裝回去,貼在胸口道,“果然夢是反的……”這些要是換成銅錢,也能將國庫裝個半滿了吧!
伯仲叔季,唯獨他最小,得了個末,薑末黎。
末是什麼意思?
微末。微,不足道。
父皇也不是沒有稀罕過寵愛過,可越是因為得到過,之後眼睜睜的失去,那感覺堪比剜心。
初來燕國為質,他是淒惶難安的,因為沒想過薑國對上燕國會敗,燕國皇帝連一個皇子都沒有不是麼?
然而燕國的生活比他想象的平靜,隻是他內心知道燕國不是自己的國家,所以安靜不下來。
當然也不是沒有想過法子,可他那些法子,在皇權麵前,著實的不堪一擊。
禮部尚書還在喋喋不休,是,他在薑國的幾位皇兄不僅都成了家,而且接二連三的生孩子,隻有他一個人單身著。
“我想見見陛下。”
史尚書張開嘴,忘了自己剛才正說著的話,頓了頓,才道,“陛下懷著身孕,實在是不便,嗬嗬,嗬嗬。”
“史大人的意思,小王知道了,這麼多年燕國君臣始終以禮相待,然而故園難離,夜深人靜小王也思念家鄉,現在要歸國了,於情於理該當麵辭謝一下陛下才是。”
史尚書如同吞了一顆生雞蛋,良久道,“老臣會奏明陛下。”
“多謝大人,小王這就命人收拾行李,辭謝過陛下即可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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