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林柏鬆,林晶晶對這個繼父的感情是實實在在的,無可取代的。

所以,她希望母親能跟他幸福地走下去,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前世那樣,父母貌合神離,過著有名無實的生活。

林柏鬆叫林晶晶過去,給生親林寬上香、燒紙、磕頭,林晶晶乖乖照做。

三個人站在林寬的墓前,林柏鬆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展開,說:“林寬老弟,組織上對當年軍演的事重新進行調查認定,這是最後的結論。”

林晶晶剛想湊過去看究竟,林柏鬆就拿出打火機,將那文件點燃,他躬下身,在生父墓前將文件燒成灰燼,以告慰他的靈魂。

林柏鬆終於還林寬一個真相,多年的心願達成,他如釋重負。

然而,林晶晶最想知道的,還是這件事對林柏鬆產生多大的影響,他燒掉的那份文件中,可能就寫有處理結果,可惜他根本不給她看到的機會。

然後三個人準備離開。

林柏鬆牽著林晶晶的手走了幾步,看到方靜美還怔在那裏。

“靜美,我們走吧。”林柏鬆招呼她。

“你帶晶晶到車裏等我,我一會兒就來。”方靜美說。

“好,那你也快點兒。”林柏鬆說著,拉著林晶晶離開。

顯然,方靜美有話要單獨和長眠於此的前夫說。這話她不想林柏鬆聽到。是什麼呢?

林晶晶從林柏鬆的眼中看到一絲憂鬱。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是母親的心結讓她對林柏鬆產生了距離感和不信任感。

冬去春來,這一世,林晶晶迎來她小學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

這個學期她和夏平陽都麵臨升學考試,學習任務都很緊張,所以兩個人見麵的機會也少了許多。

夏平陽麵臨升學考試課業緊張不假,林晶晶呢,前世的她不是都大學畢業了嗎?怎麼連一個小學畢業考試都應付不來了呢?

其實是這樣的,林晶晶和夏平陽一樣,她正在備考高中。

寒假裏,她將夏平陽初中的一些書借來看,發現年代久遠,對初中知識有些生疏,但稍加複習還是可以的。她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決心要和夏平陽一起上高中,她就得拿出成績來讓人信服。

林晶晶將自己參加中考的決定告訴了夏平陽,夏平陽聽了很是興奮。這樣一來,今後他可以和林晶晶坐在一間教室裏學習了!

夏平陽知道,林晶晶一定的可以。他幫林晶晶借來初中的教科書,又幫她買來練習題,還將自己平時的考試卷子都多弄出一份兒來送給林晶晶複習。

憑林晶晶自身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這麼多複習資料好不好,但為了不讓夏平陽不開心,她都收下了,並且認真地一道題一道題地做著。

這個學期,麻煩事也不斷。

父母的麻煩事和她自己的麻煩事,都不少。

首先是林柏鬆,他的那封關於當年軍演情況的說明材料送出後不久,他被調離部隊,進入基層市直機關任職政府官員。

從部隊到基層,雖然隻是轉變了一個角色,但對林柏鬆來說,這種落差是相當大的。他甚至還沒有足夠的準備,這一切就發生了。脫下那套他原本準備穿一輩子的軍裝,他落下了不舍的淚水。

然而人生就是這樣,身在官場,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第二個麻煩事就是莫小青。莫小青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調出文化館,調到縣電視台去當主持人了。

對林晶晶來說,莫小青調出文化館,從此不再騷擾母親,應該是件好事。林晶晶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後來,她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因為有一次,她在電視新聞中看到電視台隨市領導采訪縣駐軍部隊,其中有一個鏡頭一晃而過,竟是莫小青與林柏鬆走在一起交談的畫麵。

林柏鬆現在是市政府領導,來到基層縣,必然與縣電視台記者有接觸,這種工作上的來往本無可厚非,隻有林晶晶清楚,對於莫小青其人來說,這未必是單純的工作往來。

然而,莫小青已經調離文化館,林晶晶再不能以去文化館找母親為由監視她的行為。這件事讓林晶晶感到十分棘手。她自己的年紀還太小了,無法走上工作崗位與莫小青一對一地鬥。

她也想到自己的母親,想到是否應該幫母親也調進縣電視台,這樣就能像她們在文化館一樣,方便林晶晶對莫小青的監視了。

然而想想,這並不是一條上策。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她再想想吧。

再說林晶晶自己,其實她在學校裏也有麻煩,她的麻煩主要還是來自於那個莫小南。

自從那天傍晚在縣一中,夏平陽對莫小南說了那番絕情的話,還當麵撕了林晶晶的保證書,莫小南對林晶晶更加恨入骨髓。她想盡辦法詆毀林晶晶,同時,在林晶晶升學這件事上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