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我們離開這兒吧。”靜默許久,安辰禦莫名地冒出這樣一句話,“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好啊。反正我也厭倦了這兒,換個環境似乎也不錯。”簡沫的眸光微動,倏地傾過身,出其不意地在他的唇角輕輕吻了下,然後,爽快回答,“那我們去哪?”
安辰禦怔了怔,被吻過的唇角遂爾挽起一個優美的弧,“我離開了安氏,現在你的老公--我是一窮二白的窮鬼了,以後沒辦法讓你過上闊少奶的豪華生活,這樣,你也願意?”
“不願意也沒辦法。誰讓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簡沫眼角輕挑,睨著眼前這個色香俱全的男人,“當然,倘若你肯出賣色相,我想,即使我隻是坐著數錢,也未必數得過來。”
安辰禦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魅惑裏噙著絲絲穿透流年的愉悅,“敢情你是將你的老公當作可以隨便以色伺人的搖錢樹了。”
“我得有效運用手上的資源,創造更好的財富。”簡沫臉上絲毫沒有慚愧的神色,反而有些洋洋得意,“那我們現在算不算是……私奔?”
“我的老婆大人,我們是合法夫妻,怎麼算是私奔?不過……”安辰禦不禁揶揄,忽地神色凝重,狀若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是私奔,這個提議倒也不錯。那麼,我們就一起私奔好了。”
其實這個想法猶如電光火石般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還沒有形成具體的概念。但從書房裏出來後,安辰禦的心底隻存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帶她走,遠遠離開這個充滿功利、烏煙瘴氣的地方,越快越好。而這個,也是目前為止,他所能做到的保護她的唯一方式。
有時候,他也想純焠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件衝動的、甚至超越理智的事。哪怕這件事早就脫了軌,失了重。
簡沫重重地點頭,對他的話表示嚴重讚同,然後,開始旁若無人似的數手指籌劃著這一趟“私奔”應該帶些什麼行李;--為免暴露了行蹤,不能告訴所有親朋戚友,當然,除了林矅外,她也沒有其他朋友了;信用卡、銀行卡之類的也不能用,否則會被追蹤所在位置,換言之,他們能用的,隻剩下身上僅有的現金了。後悔當初沒有早早說服安辰禦在他們住的房子下麵挖個地窖,再囤些現金什麼的。嗯,那些金銀首飾名貴藏表之類的,或許能典當個好價錢……
在別墅裏發生的事,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起過。不過有一件事,簡沫倒是知道的,就是自那一天起,安懷遠不但沒有恢複安辰禦在安氏的總裁職位,而且還切斷了他所有的經濟來源。對這一切,安辰禦似乎在意料之中,他不以為意,她自然而然的就將這些事撇除在心門之外。
回到住的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其實他們能帶的行李並不多,不過在出發前,安辰禦拿出手機,摁滅電源中斷了所有外界聯係。
“隻要不開機,他們即使通過衛星搜索也不能獲知我們的行蹤。”他如是說。
簡沫將自己的手機也自覺地調整至關機狀態。
她雀躍而起如孩子一樣一下子撲入安辰禦的懷裏,雙手環上他的頸脖,抬起的眸洌灩如清柔的水色,如嬌似嗔:“從今天開始,我們做一對亡命天涯的鴛鴦。”
安辰禦大手攬過她纖細的腰,將她擁向自己,猶如擁抱著一塊絕世珍寶,在簡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她顏色淡薄的唇角邊輕輕一吻,然後,用力擁緊。
他們的車一路向西。
透過車窗玻璃,外麵的天越來越藍,偶爾被清風吹送過來的幾片白雲,幻化著各種奇怪的形狀,簡沫從車窗伸出手去,逆著絲絲柔軟的風,總感覺那些雲隨時會掉下來一樣,掉進她的手裏,變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那是誰的淚?她不知道,隻知道,現在她的身邊有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