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她就是個狐狸精。我絕對不允許她靠近禦哥哥,走進這個屋子。”江筱雅仍舊堵在門口,不願意移動半分。
“筱雅,你現在立即回你的房間,沒有我允許,不準出來。”安若容的麵色驟然沉了下來,猛地提高了聲音。
“阿姨……”
“我的話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安若容一字一頓地重複,“立即回你的房間。”
江筱雅一愣,回頭再次狠狠地剜了簡沫一眼,眼圈裏卻瞬間紅了,幽幽的泛起了一層混濁的霧氣。第一次她在安辰禦麵前表現得如此失乎常態,也是第一次被安若容用這樣嚴苛的口吻在外人麵前對她斥責,全拜這個女人所賜。
她恨她。無法掩飾。
可是,她終究不敢違抗安若容。咬咬牙,強迫著自己將所有的怨恨壓下去,才轉身跑進了屋子。
“筱雅是被我寵壞了,剛才失禮,小沫,你不要放在心上。”安若容隨即恢複了笑容,“我們都不要杵在這裏了,進屋裏再說。”
“姑姑,筱雅她……”安辰禦不自覺地蹙起了雙眉。
看得出來,他在為江筱雅擔心。畢竟她是他一直嗬護在掌心的妹妹,自小到大,江筱雅一直恪守著安若容教導的禮儀,那麼小心翼翼,雖然也曾天真,也曾任性,哪怕心裏受了委屈,或者被長輩責備,也不會表現得這樣異乎常態,如此……激動。
“她就是小孩子脾性。大概婚禮在即,她在短時間之內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才會有這樣的舉動。”安若容頓足回首,原本淡笑的臉容倏地爬上了愁思,“辰禦來得正好,你是她哥哥,幫我勸勸她。”
“嗯,我會的。”安辰禦應了聲,不再追問。直至安若容的身影隱沒在門後,他緊了緊手,看向身旁的簡沫。
她由始至終無知無覺地杵在原地,目光專注凝注著門後的暗影處,安若容消失的方向。大片大片陽光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簇擁著鑄塑般的娉婷身影,浮動的發絮模糊了她臉上的神色,他卻恍然間有種錯覺,此刻的簡沫,距離很遠,很陌生。
“在想什麼?”他不由得再緊了緊掌中簡沫的手。明明柔若無骨,入手的觸感卻冷硬得如像一塊泡在冰水裏的雨花石。
簡沫終於收回視線,轉而落在他的眉間,麵無表情。“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江筱雅喜歡你,是嗎?她這樣恨我,是因為認定我搶走了你?如果沒有我,你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一連串問題噴薄而出,仿佛已經在胸中積鬱了許久。
安辰禦定定地看著她,倏地淡笑出聲,“你是在吃醋嗎?”
“吃醋?”簡沫挑起唇角,堪稱傲嬌的笑意從洌灩的眉眼下傾泄出來,“你素知道我一向不爭,你若是也喜歡她,我可以退出,也好成全你們這對快活的鴛鴦。”
“你這是真心話?”安辰禦扶正她的身子,迫使她麵對著自己,眼中的神色卻極其無辜,“可是怎麼辦呢?我們已經注冊,你是我安辰禦法律上的妻子。如果現在離婚,我就成了二婚男人,再推回市場上也是個打了折的商品。簡沫小姐,你忍心看著你的老公我,這-麼-掉-價-嗎?”
簡沫吸了吸鼻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可憐。我隻是說笑來著。你的意思是,假若在我與江筱雅之間,你隻會選擇我?”
安辰禦立馬豎起三個手指對天發誓,“我安辰禦若違初心,就……就……”偷偷瞅了眼身邊的麗人。
簡沫卻背著雙手望天望地。眉影疏淡,灼灼而華,幹燥的空氣中有一股被秋風漂洗過的幹草味道,湛藍的天空雁過無雲,果然是個好天氣啊!
安辰禦大大吸了口氣,似下了巨大決心,“就這輩子不舉,徹底陽痿……”
他的話還沒說完,簡沫已經撲上去雙手掩住他的口鼻,極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是什麼跟什麼的誓言啊,倒頭來,反而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安辰禦嘻笑兩聲,反手將她整個摟進懷裏,俯下頭,唇瓣咬上她的耳廓,嗓音儼如重金屬般醇厚,恍然有種被刻意壓抑的蠱惑,“我就知道,你不舍得。”
簡沫的臉頰瞬間嫣紅。
他肯定在為那次在草坪上她的肆意戲弄而報複!果然是個小氣的男人,而且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