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們以後也要住在一起了?”他們已經那樣親密,本來彼此間很自然的事,但身份的轉變在轉瞬之間,簡沫反而感覺有些別扭了。
“這個自然。”安辰禦忍不住繼續揶揄,“難道你忍心讓你的丈夫--我晚晚獨守空房?不過,你隻需要人在就可以了,其他的我都準備好了。”
簡沫的臉刷地浮紅。隱約聽見安辰禦輕聲呼喚,她抬起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卻已經被身邊的男人,以吻封緘。
甜蜜的氣息在彼此的唇齒間暈開,他們越來越貼近,安辰禦最初隻是引領,簡沫很快追了上來,是他意料之外的大膽而熱烈,恍惚間,他有種錯覺,其實簡沫就是一座寶藏,他總能在她身上發掘到潛能。幸之,這個“寶藏”惟他獨享。
眼淚卻不其然地沿著簡沫的臉龐流下,融入他的掌心。安辰禦猛地一個激棱,卻被簡沫抱得更緊,擁吻的力度更加熾熱。
身邊突然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安辰禦極不情願地結束這個吻,放開簡沫,然後狠狠地瞪向站在旁邊那個從來不識抬舉的男人。
宋致遠裝作沒看見,繼續擠眉弄眼,反而把手掌拍得更大聲了。
--明天,哦,可能是後天,或者是後後天,這一幕“世紀之吻”的軟照就會出現在城市的各大小報刊裏,這樣也算是對安老太的一個交代吧。兄弟啊兄弟,我對你的義氣隻能到此為止了,小弟我總得先保住飯碗重要啊。
安辰禦瞅了他一眼,握住簡沫的手準備離開。
“等我一下。”簡沫卻掙脫他的手,轉身走向同樣站在另一個角落的江學成。
安辰禦沒有追上去。剛才在注冊的時候,簡沫對江學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柳暗花明全在於觀念的轉變,或許心結不會這麼快就瓦解,但她起碼沒再像以前那樣排斥。還是給她有更多獨立空間去處理她與江學成之間的事吧。
江學成看著簡沫在陽光中分花拂柳地走近,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簡悅。那時候,她也如這般,揚著溫暖的笑向他走來,是他最著迷的笑容,舉手投足裏都洋溢著詩意的青春,以至於在他們相識的最初,他便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失了呼吸。
宋致遠很識趣地走開。
“小沫,恭喜你。”江學成伸出了手,眼眶裏不自覺地泛起淚花,“如果簡悅看見你今天這麼幸福,我想,她也會感到安慰的。”
簡沫低頭看著那隻頓在半空中的手。並不太蒼老的手,上麵卻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淺壑,骨節清瘦得幾乎隻剩下皮包了,可它依然有力。正是這隻手,給了她與簡悅曾經優渥的生活,而恰恰這隻手,也撕毀了原本屬於她們的平靜,將她們從幸福的邊緣再次推入了深淵。
在經曆了那麼多之後,簡悅的死,她在監獄裏度過的荏苒十年,這些種種,又怎可以輕易說原諒就能夠原諒?
帶著笑意的眸驟然變得淩厲,江學成頓時渾身一震,然後,簡沫冷凜的聲音在風中響起,如鋒利的刃,一刀一刀地刺入他的心髒:“是啊,姐姐原可以親眼看著我成長、嫁人,然後過著自己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由你破壞了。江先生,不管你做了多少事,都抵不過你給姐姐與我造成的傷害,除非你能夠找到殺害姐姐的真正凶手。所以,你要記住,這一輩子,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