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需要他說一句話,走或不走。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他還是在堅持他的想法,那她惟有用她自己的方法把他“綁”回去。
林曜沉默著不語。
兩手就那樣置若惘聞地插在褲袋裏,臉部冷硬的線條配上黑色的外衣,隱現在胡同淒清迷離的糜光裏,越發的讓人猜不透那層表象下掩藏的心思。
簡沫的眼角倏地飄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別磨蹭了。走,跟兄弟們快活去!”旁邊的男人猛地收緊了手,簡沫一時沒站穩,整個人向他懷裏倒過去。
來不及多想,她突然掄起手上的袋子重重地砸向那人的胳臂。隻聽見一聲慘烈的叫聲,那人吃疼,惟有放開手,緊緊捂住受傷的地方,呱呱直叫。
“娘的!”男人終於被激怒了,大步衝到簡沫麵前,不由分說就往她臉上狠狠扇了一掌,“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怎麼收拾你!”
清脆的響聲在晨起靜謐的胡同裏顯得格外生動、刺耳。
簡沫被那一掌扇得後退了幾步,白皙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指痕。
男人現出狠戾的神色,將簡沫逼至牆腳,大字型的把她困在雙臂之間,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另一手卻急急地解開褲腰帶,那個地方早已迫不及待地撐了起來:“老子現在就輪了你!兄弟們,上!”
簡沫被另外的男人抓住雙臂強悍地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猙獰的麵孔在瞳眸裏迅速擴張,她聞到了一股夾雜著濃重尼古丁腥臭的氣味從頭頂蔓延而下,腦袋裏立刻漾起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
那人已經在開始胡亂地撕扯她的衣服。
簡沫的指尖滲著寒意。沒有反抗,不能反抗,隻是兩眼直勾勾地凝注著他們身後那個仍然無動於衷的男人,眸色清冷似冰,唇角勾起一抹慘淡的冷笑。
--林曜,如果你還有點男人的血性的話。那麼,你還會這樣孰視無睹嗎?
粗重的呼吸纏上了簡沫的脖頸,她還是木然地站在那裏,用著最後的餘力倚靠著牆壁,以免自己滑下去。帶著厚繭的手粗魯地揉過她的皮膚,身體是敏感的,無論再如何強忍著這份騷擾,依然無法自抑地泛起一片難耐的顫栗。
簡沫隻感到惡心。
“住手!”
一聲斷喝,所有人的動作一頓,齊刷刷地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小子,你要為這個女人作反嗎?”為首的男人滿臉漲得通紅,還沒有完全從被激起的情欲中清醒過來,他的鼻梁已經著著實實地挨了林曜一拳。
一貫的快、準、狠。
那男人捂住麵門慘叫不已,林曜猛地曲起單腿,以膝蓋踢向他的小腹,是男人最薄弱的死穴。緊接著,又是一記重拳,擊在迎麵撲過來另一人的太陽穴上。那人隻來得及翻了下白眼,便直接昏倒在地。
“丫的!大夥一起上,把這小子滅了!”男人粗啞著嗓子一聲叱喝,其他人立刻把林曜夾攻在中間,形成了四麵圍攻的態勢。
明晃晃的尖刀也從腰間拔了出來。
簡沫渾身虛軟地從牆上滑下,半倚著牆角喘氣。直到此刻,那些忍隱在眼眶裏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最開始的悲哀瞬間被一種喜悅所覆蓋。雖然也曾頹喪過,可是,那個人,終究沒有讓她失望。或許從開始的時候她便篤信,那個由骨子裏滲出驕傲的男子,不會就這樣任由她受人欺負。
半闔著雙眸,看著他們拳來腳往,眼前的影象倏地恍惚起來。
這是一場真正屬於男人的對決。
介乎生死之間的搏鬥,血與肉的碰撞,在刹那間迸發出最激烈的火花。
林曜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
這些人都是受過職業訓練的打手,平常相處的日子久了,彼此都清楚相互的實力以及搏鬥的弱點。若論單打獨鬥,他有必勝的把握,可是現在以少敵眾,而且身邊還有一個需要顧及的女人,頹勢已然非常明顯。
簡沫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才放下,指尖觸碰到跌落在腳邊的袋子。是她來時撿來的石塊。
猛地抓起幾把,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彈弓,卯足了氣力彈過去,石塊劃過長空,“哧”的聲響,不無意外地擊中了對麵的人。
那人受到突如其來的襲擊,愣了愣神,方反應過來,臉頰又狠挨了林曜一拳。離得遠了,簡沫仿佛聽到了一陣嘩啦啦牙臼脫落的聲音。
“快跑!”林曜立馬趁著眾人回神的空隙騰出身來,拉起她的手就跑。
簡沫隻覺得有一道黑色的旋風從眼前掠過,她僅僅遲疑了兩秒鍾,再顧不上其它,甩手扔掉手裏的彈弓,緊跟著跑出胡同。
“別讓他們跑了。”身後隨即響起一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那些人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