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雅一手搭在安辰禦的胳臂上走下車,麵前是一幢有56層高,市內有名的星級大酒店。
臨近傍晚的時候,天空被夕陽的餘暉薰得一片旖旎凝彩,江筱雅的唇角也柔柔地彎著,透著幸福的笑意仿佛從眉眼裏滲出來一樣,讓身邊的人也不自覺感到爽心。
由宋致遠著手籌備的小型酒會就被安排在酒店的頂層。
早早地,嘉賓們便陸續到場了。
江筱雅穿著粉紅色的小禮服不時與前來道賀的朋友們寒暄幾句,雖然離開圈子有好幾年了,可是談吐禮儀之間,比起那時候的稚嫩顯得成熟老道了許多,端的七巧玲瓏,與平日的小女兒姿態大相徑庭。
觥籌交錯的酒影,映得彼此的眉眼一片酡紅的美色。
安辰禦則很自然地陪在她身邊,他也是主人家之一,在這些場合裏終究免不了應酬。適度而看不出深淺的笑容,輕而易舉地就擋住了那些探究的目光。
“若容,你家的筱雅有婆家了嗎?”闊太們聚在一起,話題總是離不了老公、孩子與麻將。
安若容笑笑,眸光裏閃爍著雍容的風韻:“女兒長大了,而且她很有主見,這些事我不用太操心。”
“女人嘛,還是趁早挑個好人家嫁了,做母親的也好省些心,等著帶孫子就好。”那人突然變得熱心起來,“我的侄子也剛從外國留學回來,才接手了他爸的事業。要不,找個機會讓他們年輕人認識認識?”
“介紹我兒子吧。他比筱雅大幾歲,不是我誇口讚自己的兒子,他可是一表人才,又博學,你家筱雅跟我兒子肯定談得來。”旁邊一個闊太也湊了上來說,看她滿身金光閃閃的行頭,就知道是個暴發戶的家底。
安若容也不在意,應答之間,臉上仍舊保持著華貴而慈祥的笑容。
“讓孩子們自己決定吧。有緣分的,還是會在一起的,不過我們筱雅的眼光一直很好。”她笑眯眯著說。
寥寥數語,便將那些闊太的念想都壓下去了。闊太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諾諾地應了下來,隻是在心裏都打起了小算盤。在她們眼裏,江筱雅既年輕可人,又是安家的掌上寶貝,若是攀上了姻親,強強聯手的結果,不僅花開並蒂,興許還能為家族史冊上添置亮麗的一筆墨彩。
安辰禦俯首在江筱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走出宴會廳站在過道上接聽電話。
“爸……”電話的另一端,正是安懷遠,安氏企業久未露麵的前任掌舵人。
安父的語氣很是凝肅,“我聽他們說,一周前你沒有經過董事會決議,卻擅自動用了安氏企業在海外的大部分資金。我要聽你的解釋。”
安懷遠開門見山地說。
事實上,安辰禦的舉措已經嚴重違反了董事會的規定,若是再沒有合理的解釋,董事會極有可能會發起罷免公司總裁的決議,而恰恰中了某些人的意。商場如戰場,內憂外患,真正的居心叵惻啊。
“……”安辰禦沉吟著不語,他也沒想到那些人的行動會這麼快,才幾天的事情,電話已經打到老頭子那邊告狀去了,“爸,我不想再多做解釋,但我希望你相信我。”
“禦,你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可是這一次,你確實做得過火了。”安懷遠在電話那端用拐杖重重地敲了幾下地板,“那些老臣子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不將這件事捅出去。但是,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協議,要求你在三天內給他們一個答複,否則,不會善罷甘休。”
權力和欲望,總能令人在缺乏防備意識下做出一些“瘋狂”的行動。那些人倘若把這件事鬧上法庭,安辰禦將隻能讓出安氏企業總裁的位置以平息董事會的怨氣,或者,兩敗俱傷。
安辰禦蹙起了雙眉。不是沒有預知過這樣的後果,可是那些人的反應實在有些超乎尋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