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淡淡的,隻是在深邃如潭的目光裏,是讓人永遠也無法參透的靈魂。
沐浴後的清新飄香隨著他的行走簇擁而來。
“走吧。”經過宋致遠身邊的時候,安辰禦不鹹不淡地拋下一句。毫無煙火氣的,似乎對宋致遠的聒噪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宋致遠一怔,“去哪?”
神秘任務的第一階段已經完成,再接下來,是暫時偃旗息鼓,緩緩氣。就前段時間這麼一攪和,也夠對方嘔心瀝血地攤上一陣子了。
“如你所願……”安辰禦頗為戲謔地瞟了他一眼,“找女人。”
那笑,卻無端地讓宋致遠又是一陣遍體生寒。
“紅唇”酒吧。
紙醉金迷,曼城裏有名的“一夜情”高發地。
兩個優秀的男人並排坐在吧台的暗角。繚繞的燈光氳氤了他們嘴角的淡笑,可是他們的存在無疑是惹眼的。從走進酒吧的一刻起,幾乎所有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從最初的驚豔,到蠢蠢欲動,再到後來的淡然,似乎他們的出現隻是一個偶然,是酒吧裏驚鴻傾注的一抹亮色。
始終歸於平淡。
遠處,兩個豔妝女郎互使了眼色,然後各拿著一杯烈焰紅酒妖嬈著身姿走近。粉香纏上男人的耳畔,隨之而來的,是女人細碎的囈語:“兩個男人在喝悶酒,難道不寂寞嗎?”
致命的誘惑,一點點暈向男人的心窩。
相信沒有哪個男人能抵受得住這些誘惑。即使是柳下惠坐懷不亂,那也是裝的。
女人掩著嘴輕笑。
安辰禦看也不看,但也沒有表現出厭惡的神情。隻是從容地噙了口酒,眉角彎彎,望著遠處不知名的地方,想著什麼。
冥思中的男人身上總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女人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
宋致遠金絲眼鏡後的眸子閃了閃,他勾起手指,把身邊另一個女郎招了過來,然後在她波濤洶湧的胸前塞了幾張大鈔,再附在她耳邊細聲說了幾句。
女人喜形於色,也擠在安辰禦旁邊,挺起胸前的驕傲,與同伴輪番使出渾身解數。
頓時,豔色亮麗無比。
宋致遠則一臉壞笑地在旁邊看戲。
一聲輕響,安辰禦重重壓下了手裏的空酒杯。指骨顯露在外,青白得滲人。
在場所有人的動作同時凝住。但在轉首的當刻,他已經換上了一副可人的笑容。那抹凝在嘴角的淺笑,那麼漫不經心的,噙著戲謔,在燈影的熏陶下,顯得有些撲朔迷離。
仿如狐狸的笑。
“今天由這位先生給大家請客。”他指著宋致遠對酒保淡淡地說,“請為全場的客人端上最名貴的酒,帳單由這位先生支付。”
眉眼未動,目光卻出奇地認真。旁邊的豔衣女郎終於明白過來,他剛才凝思神重思考的,原來就是這個豆丁大的事情。
安辰禦的話音剛落,全場隨即浮起一陣竊竊私語,爾後,掌聲轟然雷動。酒保樂嗬嗬地領命去了。不管真假,反正有人埋單就行。今晚的收入少說也多賺了幾萬吧。又有錢賺又能使顧客高興的事,誰不樂意啊?
宋致遠愕然了片刻,立刻跳出來抗議:“未經當事人同意,這筆買賣不成立……”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在教唆犯罪,並且進行不道德的XING-交-易呢?”安辰禦冷冷地睨了眼豔衣女郎胸前雙-峰之間露出的紙角,突然湊了上來,笑眯眯地瞅著眼前男人清晰的眼眸,卻危險得很,說,“這筆消費我可以代為支付,不過要在你的薪金裏扣回。如果有不同意見,歡迎到老夫人那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