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簡沫回頭,忙提起手架在兩人之間,略顯倉惶的神色裏寫滿了戒備。
他靠得很近,背著光,噙著笑,棱角分明的側麵在擋風玻璃上投下了一抹剪影,可是,簡沫還是覺得很邪惡。
“大白天的,你以為我能做什麼?”安辰禦往後退開一些,低頭看著那雙睜得圓大的眼睛,琥珀色的瞳眸裏氳氤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突然覺得有趣,“你要有興趣,我們來一場現場版的‘車震’,如何?”
簡沫眨了眨眼睛,犯糊塗了:“什麼是‘車震’?是電動遊戲嗎?”
聞言,安辰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有汗液從額際滲出來。本想著捉弄她一番,卻被她這一“天真爛漫”的反問被卡住了。可是看她一幅較真的樣子,不像是弄虛作假。
好吧,他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現在不是時機,有機會再教你。”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有些窘迫地看著前方,“你自己把安全帶係上吧。”
“哦。”簡沫應了一聲,忙忙地係上座椅的安全帶。低頭時,才發現臉頰一片火辣。原來真的是她想複雜了,在那麼一刻,她確實想起了在走火通道看到的一幕。
她果然不純潔了。
恨恨地往自己的腦門敲了一記,把那些旖旎的想法毫不吝惜地從腦海裏一並驅走。
“怎麼了?”安辰禦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按了一下她的額頭,“不舒服嗎?”
“沒有、沒事。”簡沫頭一偏,豁然避開他的手,然後,瞪著他,“那些雜誌,是你讓發出去的?”
憑著安氏集團的社會影響力,像這些不痛不癢的“桃色”新聞,若然沒有他的默許,有哪個雜誌社會冒險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們報導的,都是事實。”安辰禦收回手,繼續開車。
不承認,也不否認。
簡沫怔了怔,對他這種接近無賴的態度有些氣結:“被渲染過的也能算是事實嗎?那個晚上的事你是最清楚的,我們之間……”
“你是想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安辰禦攥緊了方向盤猛地打轉,車身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簡沫不置否認。
她的態度一向很明確。本來路歸路,橋歸橋,現在被媒體捕風捉影般加了鹽添了醋,仿佛他們之間真的有過一段短暫而纏綿的曖昧情史一般。同為當事人,安辰禦不是更應該站出來,澄清事情的真相嗎?
“你真的以為單憑那些狗仔隊跟蹤蹲點,就能把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描寫得這樣繪聲繪色?”安辰禦淡淡地說,“齊大石是隻老狐狸,他在這個事上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目的是為了把某些人再推入大眾的視線裏。你是個新人,即使因為這些緋聞被浸染栽倒在沙灘上,也不覺得可惜。”
換言之,她就是個準備被放棄的墊背。
徹頭徹尾的炮灰。
齊大石的仁慈不過是對她的“剩餘價值”的克盡利用,僅此而已。
這些話,簡沫不是聽不懂的。五光十色的演藝圈裏,處處是陷阱,這才是真相背後殘酷而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可是,心還是會疼。
像藤纏樹一樣,被勒得緊緊的。
她別轉臉,望向車窗外,隱約的倒影印在玻璃上模糊不清,連著外麵燦爛的景致在恍然間變得混沌起來。
“所以,他讓你獨自來見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早有他安排的各個娛樂報刊的記者蹲點。”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