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劃過一絲鄙夷,但還是忍不住朝她的兩片唇瓣印了上去。

下一刻,她竟然反客為主地含-住了他的下唇,柔軟的舌尖像小貓一樣輕舔著他的唇廓,細細地磨梭。這種小心翼翼的觸碰,青澀而戀戀不舍,卻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使他的觸感頓時變得敏銳起來。

翦水瀲灩,一片浮天無岸。

“閉上眼!”他不可抑製地在她的耳邊低喃,命令的語氣難得地染上幾分沉啞的情動。

簡沫依言闔上雙眸,輕揚的眉眼遺落下一抹不著痕跡的冷笑。他很快奪回了主動權。在女人麵前丟盔棄甲,實在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啊。

卻在此時,一陣噬心的刺痛挾製了他的整個思緒。他猛地睜開眼,正好對上了她的雙眸。目光專注,似笑非笑,柔軟的蜜蠟裏,氤氳著一層與剛才截然相反的挑釁。

還沒待他重新調整過來,簡沫的眼眸飛快地閃過狠絕,再一次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一咬,隨即,兔子似的跳躍著逃開。

男人並沒有追過來,而是坐正身體,曲起長腿,手肘擱在膝蓋上,抬手閑閑一抹,把唇角的血跡拭去。

海風抖動著他額前的碎發,蕩漾出繚繞的弧線一路向天邊延伸。凝於嘴角的淺笑隱在一片青幽霧靄之中,卻比白雲更清洌透徹。

“他沒有跟你說,對客人要絕對服從?”他看著站在五米開外嚴陣以待的她,意態閑閑地撣走身上沾惹的泥沙,“你故弄玄虛,不就為了要引起我的注意嗎?”

簡沫還在粗喘著氣。她抹一把殘留在唇角源自他的血跡,審慎而有些愕然地瞪著麵前的男子:“我聽不懂你的話。他是誰?什麼故弄玄虐?”

隨隨便便地去吻一個陌生女子,此人若不是花癡,必定就是個登徒子,絕對不是好人。倘若身邊有鐵杆之類的硬物,她定要這狂傲的男人不僅僅隻是嘴唇受傷這麼簡單。

“你不是他送來的女人?”男人蹙起了兩道濃眉。

“什麼女人?”簡沫怔了怔,頓時意識到他口中所指的女人,是那種被男人用金錢或權力支使的女人。

正如簡悅一樣,靠著出賣身體或者尊嚴,以換取優渥的物質利益。

她曾經親眼目睹了一切,骨子裏深惡痛絕所有造成簡悅離世的源頭,這個陌生的男人居然也把她當成了那種女人。

猛地俯身扣起一撥泥沙,使勁往男人身上扔過去。泥沙裏夾雜著一些尖碎的石頭,雨點般密不間隙地在他的頭頂拱起一道灰霾的天穹。

“變態!混蛋!流氓……”她咬牙切齒地咒罵。

沙石鋪天蓋地地襲向那個男人,他連忙抬起手擋在前麵。待煙塵消散彌盡,他的臉,頭發,還有微微顫動的眼睫毛,立時蒙上了一層灰垢。

幾乎在同一時間,簡沫提起手裏的小提箱毫不留情地往男人身上砸下去。才一下,卻被他伸手格開,然後一個翻手,很輕易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笑得邪魅:“很好,很好,我安辰禦被女人罵,你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