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著柔和音樂的餐廳裏,有兩道視線交彙,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刻。偶像劇裏經常播放著,隻要有兩道目光交彙,就勢必擦出火花的畫麵,在現實裏極少會出現,更多的是會有一個人最先移開目光。
沈意書怎麼樣想不到,她和顧博言的再次見麵,自己居然是端著盤子,他則是西裝革履,明顯是商業精英的打扮。兩人光看外表,能看出巨大的差別,她唇角的笑意凝固,昔日的愛戀變成了一絲厭惡。
三年不見顧博言,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神情冷峻、眉宇間夾雜著倨傲,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如是在睥睨天下人。很快,她再次揚起職業化的笑容,仿佛從不認識過顧博言般,把兩份菜單放到桌子上麵。“先生,小姐,請看菜單。”
顧博言神情不變,連個眼神都不曾拋給她,冷冷的,猶如兩人是陌生人。
除了剛才正眼看了她一下,卻是很快就把目光移開,那不屑多看她一眼的模樣,倒也符合顧博言冷漠的性格。她很好奇,到底有哪個女人能讓顧博言正眼相看。
難得和自己大哥來餐廳裏吃頓飯,沒想到竟然遇上了三年未見過的沈意書,顧桐語冷睨一眼她,鄙夷道。語。“沈意書,三年不見,你竟然淪落到當服務生!”
顧桐語與她一向不對盤,每次兩人見麵,都是以冷嘲熱諷結束。一如既往的嘲諷,換做是三年前的她,肯定和顧桐語吵起來,如今的她卻是不會了,淡淡地回道。“當服務生沒什麼不好的!”
“我不要你服務,換個人吧。”顧桐語揚起唇角,一絲不屑的笑意在臉上綻放。
顧客是上帝,為了賺上帝口袋裏的銀子,上帝說什麼都可以。她秉承著這個理念,叫來另一個服務生服務他們,她便去服務另一桌的顧客。
經曆過三年歲月不曾有過變化的精致臉龐,顧博言用眼角餘光掃了下,神情依舊冷峻,眼眸沒有一絲溫度。
顧桐語邊翻看著菜單,邊問道。“哥,沈意書從富家千金淪落到當服務生,你難過還是開心呢?”沈意書一定活得很艱難吧,否則以她的驕傲,不然也不會到餐廳當服務生。
顧博言冷冷掃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的事情,與我無關。”
注視自己大哥冰冷的麵色,顧桐語嗤笑一聲。“是跟你無關,可人家好歹也愛過你一場啊!”還記得,沈意書追求自己大哥,那可是轟轟烈烈的,圈子裏誰不知道沈意書喜歡她大哥,最後很可惜,她大哥不喜歡沈意書。想來,當年沈家的破產,還有她大哥一份功勞。
顧博言抿緊薄唇,不悅的氣息由內散發。“如果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麼,你可以滾了。”
對待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這麼冷酷,顧桐語也不指望她大哥這塊冰山什麼時候可以融化,斜視幾眼在忙碌著的沈意書,她輕笑起來。“知道沈意書是你不堪回首的記憶,好了,我不提了。”她約大哥出來,可不是為了和她大哥說沈意書的事情。
兩兄妹在談事,服務生端上來的菜,他們幾乎一口未動,似乎來這裏,僅僅是為了找個談話的地方。
忙於招呼客人,她沒有注意顧博言和顧桐語在說什麼,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她坐在一邊,看著本季度的盈利報表。耳邊傳來幾個未滿二十歲小女孩的討論,仔細聽,她能聽到,那幾個小女孩是在說顧博言長得多帥和顧桐語長得多美,兩人看起來就是天生一對。
不是頭一次聽到別人說顧博言和顧桐語是情侶了,她還是忍不住揚起唇。一個長相隨母親,一個長相隨父親,完全不相似的一對俊男美女,難怪會被別人認為是一對。
顧桐語和自己大哥說話期間,偶爾會掃一眼沈意書,目光中蘊含著深意。
結果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大哥還是不答應,顧桐語覺得自己沒必要和她大哥說下去,而是直截了當地回去了,留她大哥一人在餐廳裏。
計算著盈利報表,感覺到有道視線在她身上,她抬起雙眸,對上了顧博言的目光,一股尷尬之意快要從她的眼中彌漫出來。以前因為顧博言做過的腦殘事,這一刻在腦海中反複展現,她扶了扶額,自然地移開目光。
顧博言什麼時候走的,她沒有發現,等她再看他所在的方向時,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再見顧博言,她早已沒有當初的那份激動,愛戀也在三年前隨風飄散,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一個認識的人。她本想很友好地和顧博言打招呼,但一看到他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神情,認為還是當做不認識顧博言比較好。
忙碌了一天,她有些腰酸背痛的,回到辦公室裏,準備換下製服。
未等她換下製服,餐廳經理走了進來,弱弱地問道。“老板,我想問一下,關於今年的加薪計劃,您打算何時實施?”
眼前年過三十的女子,正是她聘請來管理餐廳的經理。突然想到顧桐語對她的不屑,她能猜到,顧桐語肯定是認為她生活得很艱難,要靠做服務生來賺取生活費。對比一下顧桐語的猜測,和她名下的財產,她其實應該免了顧桐語的飯錢,免得別人以為她生活很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