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始終記得那個春天,那是雙城幾十載難遇的寒春。已是二月立春的時節可這座南方小城還飄著稀稀拉拉的小雪,讓這座幾十年都看不見一次雪的城市一天到晚都是淅淅瀝瀝的。
“老謝,你不是告訴我不用帶什麼厚衣裳嗎?我可是聽你的全帶的是襯衫和衛衣,連一件外套都沒帶!”雲景很少抱怨老謝,和老謝搭檔這麼多年也知道對方也並不是一個不靠譜的人,但是確實被冷的他心有點亂。
雲景並不怕冷,實際上在他的家鄉每年冬天的不鏟雪都出不了家門。但雙城的冷和他家鄉的冷不一樣。在他家鄉,不管外麵的雪多厚,風多大,大衣棉襖一套上,帽子捂嚴實不進風,就敢出去抖索一圈了。可雙城的冷是那種冷到骨子裏的,不管你外麵幾件衣服,就是批一件鬥篷,雙城的冷都會像蛇毒一樣,緩慢但是堅定的侵蝕你的身體,你的骨頭,直到你的內心。
“真是見了鬼了,我基本上每年都會到這裏幾次,從來沒見這裏天氣那麼反常過。”雲景前麵帶路的壯漢撓撓頭,很是尷尬。
老謝原名謝秋水,南方貴城人,身高2米3,更是有著西伯利亞棕熊一樣的身材。也正是因為這個身材和老謝粗狂的性格,他極不喜歡在外人提他全名,所以所裏的一般都叫他老謝。
“不管了,趕快完成任務回去吧,這次的目標有那麼重要?需要我們兩個一起來接?”
“不出意外是星宿降世,不過具體是哪顆現在還不知道。”
“一顆星宿降世?難怪所裏要我們兩個天罡級來接,估計其他兩家也會來人吧。”雲景很是詫異,星宿已經二十多年沒出過世了,上次的那顆星宿降世都還是24年前的那一位,現在更是成了所裏的高層。
“3顆,南方這顆我們兩個來接引,東邊的是廖姐他們,西邊的是阿郎。”老謝默默的放出了一顆重磅炸彈,然後拿出一支煙點上,似乎是為了讓雲景緩緩,也是讓自己緩緩,深吸一口又慢慢吐出,說道:“老怪說,加上這3顆,剩下的10顆星宿在這兩年都會降世。‘長者’說的事情可能要來了。”
雲景聽完後怔怔的楞在那裏,好一會兒沒說話,老謝也徐徐的抽著手上那隻貴煙,似乎等著雲景消化。“10顆全降世???我怎麼一點消息都不知道??還有既然這次降世了3顆西邊怎麼還讓阿郎去?就不怕另外兩家把人搶了?”
老謝鄙夷的看了雲景一樣:“所裏人基本都知道,老怪專門和所有人打過招呼要瞞著你,說你知道了,基本上西方那邊就都知道了。還有,以後沒有什麼其他兩家了,你忘了‘長者’以前留下的話?星宿···”
“星宿再聚,三元歸一!!??”雲景忍不住驚叫到!!“不得了不得了,這是要翻了天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居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老怪也太不信任我了吧。”說到最後雲景看著老謝的眼神透出怨婦般的幽怨。
“你自從上次玩什麼非死不可把我們的西行計劃告訴西方的那個女魔法會長後老怪就和我們所有人說過了,所有人任何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不得和你說。”老謝繼續抽著他的煙,無視那惡心的目光,向前走去。
“老怪說要不是知道你沒腦子,真他媽想以泄密罪論處你。走吧,時間不早了。說不定還能帶新人吃個火鍋。”
雲景訕訕的跟上去,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些什麼,老怪也不在意,隻是安靜的在前麵領著路。
大概走了不到30分鍾就到了目的地,雙城的一個公園,早些年雙城的一任領導特別喜歡搞些形式主義的東西,大力拆遷,然後為了吸引房地產商和外地人入駐,又大力修建公園這些基礎設施,好提升自己的政績,不過最後落馬後就不了了之了。不過這幾個公園確實也給這座南方小城的居民在飯後有了更好的消食去處。
雲景和老謝花了15分鍾才在公園找到目標,那是一個23、4歲的青年,正安靜的坐在人工河旁邊釣魚。旁邊有個婦人正在和他說些什麼。
“你好,是林晨嗎?”雲景走到青年旁邊問到。
“你們找林晨有事嗎?”青年還未來得及答話,隻是抬頭望了雲景和老謝一眼,反倒是那個婦人反過來對雲景他們說。
“你好,我們是中控13所的,我叫許雲景,這個是我同事謝秋水。我們找林晨是想談談讓他到我們所裏工作的事情。您是林晨的····?”雲景看著那個婦人,婦人穿著普通但是整潔得體。
“我是林晨他媽,中控13所?什麼地方?你們不是林晨不想去社區上班找來忽悠我的吧?”婦人看著雲景就像在看街頭騙子一樣,然後轉眼一看老謝的身材,似乎更篤定自己的判斷。
“我也不管你們什麼所的,今天我找我兒子也是為他工作的事,他今天必須答應我去社區上班。”婦人看來正在氣頭上,連帶著雲景他們也不受待見了。
“媽,他們沒騙你,我和你說的就是他們。你先回家吧,我們有些事要談。和爸說一聲我今天不回家吃飯了。”林晨終於開口說話了,聲音很平靜,卻頭也沒回一下,似乎剛剛對雲景和老謝的輕輕一瞥就已經把他們兩個的模樣記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