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綰麵對易冬激烈的回應,心裏更加不痛快,她伸手在茶幾上用力的拍了一下,怒聲道,“你怎麼和你媽媽說話的?你就是這個態度?”
“我是什麼態度?我從前不是這個態度的時候你們也不見得對我多好,”易冬站起來,冷眼對上李秋綰憤怒的目光,“你關心易夏,心疼易夏,那你就多管她,我怎麼樣,我自己顧得上,”
自己為什麼回家來,這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有誰問過?她得到的不過是一句,你回來有告訴過爸爸媽媽嗎?你怎麼這個態度?
易冬氣極反笑,她拿出手機找到那個被自己放到黑名單裏的號碼,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過去。
假如他們不願意看到自己和靳承業多交往,那她偏就有了一種賭氣的願望。
話筒裏一響起撥通了的聲音後,易冬就後悔了。她的指尖僵硬,在碰到那個紅色的圖案以後,電話沒能成功掛掉。幾乎是在同時,電話被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的男聲還帶著一絲猶疑,靳承業開口確認了她的名字,“易冬?”
“是我,”易冬此刻幾乎連背脊都在顫抖了,她能通過話筒聽見靳承業所在地方嘈雜的背景音,她能感受到李秋綰深深刻在自己身後的視線,“你能來接我嗎,我是說在我的家裏,地址是南山路……”
她的心在此刻比平常更加用力的跳動起來。靳承業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忽然答應自己這樣的要求呢?換位思考,易冬覺得自己說不定會直接掛掉電話。
“我知道那裏的地址,”靳承業出生打斷她,“我馬上過來。”
“好,”易冬緊緊地握住電話的話筒,聲音裏帶著一絲感激,“謝謝你。”
“媽媽,怎麼了?”易夏聽見樓下的響動,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已經換了睡衣,擦去了臉上的妝容,甚至在手裏拿了一杯飲料,靠在二樓的欄杆上,悠閑自在的看著易冬,帶著自然的主人的氣度。
就連易正華,這時候也從房裏走了出來。他緊緊皺著眉頭,看著樓下僵持的母女兩個,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一回家怎麼就這麼多事情?”
他這話原本也沒有說易冬的意思,單單多是說給李秋綰聽得。然而,這個時候易冬那裏會細想,隻覺得那一根橫梗在自己心裏的那根刺被此情此景攪得更加深入骨血,連帶著翻出血肉來。
易冬原本以為總能在家裏安安穩穩的住上兩天,可沒有想到光是第一個晚上她就不能安穩度過了。
易正華一從房裏出來,李秋綰的語氣就換了一種。她的言辭切切,神色也帶上了哀求,“易易,這話媽媽沒有第一次和你說,但是你也都明白……你要媽媽說幾次呢?夏夏她和你不一樣,你這樣能幹,你比她好,你應該……”
“為什麼我應該!?”易冬第一次這樣言辭激烈的打斷了她,她雙眼積蓄了眼淚,通紅通紅的轉過頭去看著李秋綰,“我現在有的,我的優秀,我的能力,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沒有一分一寸是我從易夏那裏搶來的,你為什麼不去要求她自己努力反而要求我因為努力而要處處讓著她?”
“你嘴巴倒是一天比一天厲害!”易夏站在樓上跳腳,“媽媽說的根本沒有錯,就是因為有你我才老是被比下去,沒有你就好了!你本來就不該回家來!”
“易夏!”易正華臉色鐵青,雙目瞪圓,十分凶惡的看著易夏,“你敢再說一句,一個月別給我出門了!”
場麵本來已經夠亂了,哪裏還需要易夏來攪合。
易冬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意思,隻用自己的目光冷冷的盯著李秋綰。那裏頭隱約閃動的憤恨讓李秋綰有些心驚的往後退了半步。
“每個人都少說一句,易冬,你回房間去,怎麼和你媽媽說話的?”易正華從樓上往下走,擺出了勸架的姿態。
易冬一言不發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父親,雖然每次都作出最公平的模樣,然而他隻單忽略了一點,有時候軟弱的否定也是一種縱容。他從來沒有完全告訴李秋綰或者易夏她們的行為是錯誤的,或者嚐試著去糾正不是嗎。
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胸間的氣息不穩仿若被桎梏住無法呼吸一般的難受。易冬的臉色此時已經煞白,十分難看,然而在場的人並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