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然會這麼厲害,真是驚豔到我了!”朝花毫不吝嗇的誇讚著姬一然,這麼久以來,她覺得最近才像是從新認識了姬一然一樣,她的固執她的灑脫她的靈動她的囂張跋扈…都和以前完全不同,現在的她渾身由裏到外散發著明亮的光彩,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她。
“嗯,確實是不錯。”夕拾附和的點了點頭。
藍斯則一言不發的盯著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黎塵仿佛還沉侵在她剛才的表演裏,對於她的表演他無法言喻,他對姬一然的好感又增加了很多,一顆不知名的種子開始悄悄的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
“這第一杯,敬此時此刻還遠在邊界守衛著北宮皇朝的萬千將士;第二杯敬為了守衛北宮皇朝而犧牲的萬千將士;而這第三杯我替萬千的將士敬他們的妻兒爹娘。”三句話說的清脆,擲地有聲。
姬一然三杯一飲而盡,她的眼神望向左側那一排排頭發發白,老淚眾橫的老人以及懷抱小孩卻雙眼無神的婦女。
不得不說北宮鏡夜真的是一個很有心的人,就單單衝著這一點,她對他有了新的看法,隻是…
“今日,是鏡王的慶功宴,普天同慶,在此,先祝福鏡王,隻是,一然覺得在“戰王”身後,更應給予讚揚的是萬千的將士,離開家鄉,背井離鄉;離開妻兒,孩子都那麼大了卻連自己的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離開爹娘,讓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精忠報國,每一個將士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為了國家的利益和榮耀,奮勇殺敵!我們不願意戰爭,卻總有人要發動戰爭…我們在此炫耀著勝利的輝煌,卻不曾注意到勝利背後所付出的一切,無數犧牲的將士,無數家庭支離破碎…這一壺,我敬這荒唐的宮宴!”姬一然冷諷,一昂頭,把一整壺的酒都喝光了!
台下,眾人刷的變了臉色…
而姬一然卻絲毫都不理會眾人那異樣的眼光,眸不斜視,一臉平靜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姬一然,你放肆!竟敢質疑皇上為鏡王設立的宮宴!”率先質問的竟然是當朝相國公元麟,他把事情說得尤其嚴重,特意強調了這是皇帝為鏡王設立的慶功宴。
“為何不能質疑?況且,剛才我隻是應了郡主的邀約,與之比試而已,無論如何,無論我說了什麼,都隻是我表演的一部分,盡管相國公不理解,但是我仍然會保留自己的意見。”
“你…你!”沒想到姬一然幾句話便說得元麟啞口無言,這下又把百合牽扯了進來,怕是她有什麼目的,他隻好作罷。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戰舞,真是讓人大開了眼界。”座中有人忽然念念有詞,繼而響起了清脆的掌聲。
眾人轉身,才發現竟然有個戴著鑲著金箔華麗麵具的男人,他正襟危坐,嘴角含笑,一頭青絲未束,幾縷發絲垂下來安靜地貼在男子臉上。
北宮夕沉看向麵具男鳳眸微沉,他怎麼會在這裏?而且一直到剛才他都不曾發現,可見這人的存在感是有多麼的出神入化,堂堂蒼月閣的閣主竟然會親自來到這裏,究竟為何?!
北宮鏡夜盯著麵具男眼中同樣閃過一絲疑慮與驚訝,很少有人甚至事情會讓他驚訝…但是唯有此人除外,標誌性的金箔麵具,那個神秘般的男人,低調卻又張揚,沒人見過他的容顏,沒人知道他真正的姓名,他的一切都是謎。再加上他從不曾公開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對於他的資料,就連他的暗衛都隻能查到他的名字,僅此而已。
阿蒼,一個擁有著普通名字,小小年紀卻在江湖混得風生水起的非凡少年,突然名聲大震,尤其是在商業一塊更是無人能及,旗下產業多不勝數,富可敵國,其中當以北宮最繁華的無隱樓最為出名。
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姬一然猛地一震,轉過身怪異的盯著麵具男,而麵具男則隻是報以一笑。
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呢?!她用盡全力想要從麵具男身上看出點什麼,隻可惜,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