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夕沉一手緊握著聖旨,他不明白姬一然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能讓皇兄下這麼一道聖旨。
禁足一天?這一天還允許姬一然在夕王府自由出入?什麼可笑的事。
“哈哈哈哈哈…”北宮夕沉翹著二郎腿優雅的斜躺在沉香紅木床上,說不盡的撫媚,隻是他那張狂地笑無時無刻充斥著整間屋子。
檀香縈繞,擾人心扉。
明日是他與姬雨花的大婚,於他,這是一場交易。而對於姬一然,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麼。
夕王府。
正門口站著一個不速之客。
姬一然一出宮後便直接來到了夕王府,她把轎夫先打發回去了,洛白邪雖然什麼話也不說,卻躍上不遠處的高牆上坐著,似要等她的樣子。姬一然回身不再管他,隻是在他踏進夕王府的一刹那,她仍能感覺到身後那雙炙熱的眼光。
姬一然就這樣手持著從皇帝那要來的另一份聖旨在夕王府裏閑逛著。
好大的一座宮殿似的建築,外表華麗雍容,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鍾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著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這麼誇張的地方,想必這夕王也定是一個浮誇之人。
正好奇著,怎麼偌大的王府侍衛女侍卻不見一人,和禦柒王府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
夕王府富麗堂皇,禦王府則蕭條人少,但相較之下更顯得禦王府人性些,至於從哪裏看出來,應該說是感覺吧。
突然正前方一堵築在水上的白牆吸引了她的注意,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和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匾額上書“日夕園”兩個燙金大字。
“日…夕…”
姬一然呢喃著往裏走去。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大片的水池,亭台水榭,水池正中央坐落著一個獨立的六角亭。
水晶珠簾逶迤傾瀉,簾後,有人披紗撫琴,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或虛或實,變化無常,似幽澗滴泉清冽空靈、玲瓏剔透,而後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強流,以頑強的生命力穿過層巒疊嶂、暗礁險灘,彙入波濤翻滾的江海,最終趨於平靜,隻餘悠悠泛音,似魚躍水麵偶然濺起的浪花。
姬一然聽著這繞人心弦的琴音,一下被吸引住了,她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琴聲,即使在現代,更別說是那種虛擬的電子樂之類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能有這種曲藝的,必定是風華絕代之人。
姬一然突然對簾子後麵的人來了興趣,她沿著石板朝六角亭走近了些。
走到離亭子隻有兩米遠處兩個人突然憑空出現並阻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姬一然立在原地,凝眸和兩人相互對峙著。
“桑菊,桑原,你們退下。”
“是,王爺。”話落,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本王還不知道你竟有如此能耐能讓皇帝為你下這麼一道聖旨。”一道磁性沙啞聲音隨即響起。
“自然是有這能力。”姬一然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
透過紗簾,她仿佛能看到此人,北宮夕沉,她還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於他,都是猜測,倘若她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當日在倚柔閣遇到的人,便是這個夕王了。
簾子掀開,看到撫琴之人,更是印證了她的想法。
“坐。”
“謝了。”姬一然還仍有點恍然,北宮夕沉竟然真的是他。
沒有一絲絲的懸念。
好吧,於她,隻能幫她到這裏了,一天之約,她給了,能不能安心的沒有遺憾的過完這一天…接下去就看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