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葬山,坐落在黑霧山脈之中,五國交界之處,山上有寺座廟,名曰歸山寺,廟不大,卻有一個奇怪的規矩。
信徒拜佛不燒香!
鐺~鐺~鐺~
伴隨著這鍾聲落下,太陽從這山間冒出了頭來,和煦的光輝照耀著整個歸山寺,顯得無比輕,空悠寫意。
放下敲鍾的木槌,牧葉便是如同以往,將這寺廟打掃了一遍,從裏到外,佛像,房梁,甚至於庭院花草沒有一處是汙濁的。
廟並不大,牧葉也就用了半天時間將其打掃幹淨。
午時,牧葉看著幹淨的寺廟十分滿意,這時也是寺廟大門對外敞開的時間。
“小師傅,你終於來了!”
寺外早已等候了許多人,大多都是這山裏的獵人,山下村莊的農客之類,有時也有一些來自它地的旅客,或是戰爭幸存的士兵。
“寺門已開,各位請便。”
說完牧葉便是盤坐在寺廟門口的一個打坐盤上,靜心閉目,兩耳不聽外物事,兩眼不見外物景。
這些信徒也是見怪不怪,向牧葉禮拜一番便是入了寺廟。幾年來每一次歸山寺都是在午時由牧葉開門任信客拜佛,從沒有過變化,也不見這廟裏有其他的人,可以說這座寺廟除了牧葉便是連一個和尚也沒有。
而牧葉卻又是那種不信佛的人。
歸山寺方圓百裏的鄉裏都知曉,牧葉其實是一個孤兒。當時是這寺廟住持與一位放牧人一同發現的,就在寺廟不遠處的一處樹林之下。
嬰孩的他被樹葉所遮蓋,也不清楚究竟是誰遺棄,被住持發現後便是為其取名為牧葉,也象征這一日的緣分。
十四年過去,牧葉在這所寺廟中居住已久,佛經也是熟讀不少,平時還有廟中住持教導知識,所以生活也並沒有多大的困惑。
隻是,十二歲那年住持突然離去,一點跡象也沒有,不明白為什麼,隻留下這間寺廟…而同時,與住持一起遇見牧葉的放牧人也是離去了,得知之後牧葉哭了一天一夜。
之後怎樣不記得了…
隻依稀記得那天他的眼睛流下了血,在這以後牧葉的眼睛見任何東西都是灰色的,不見任何色彩。
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存下去的,其意誌也是堅強,令人佩服。
“太陽下山了。”
自住持與放牧人離去之後牧葉的生活便大抵如此,清晨將寺廟打掃幹淨,隨時準備住持回來。午時寺門大開,信徒弟子拜佛,而到夜深便是牧葉自由的時間。
夜晚等信徒皆是離去之後牧葉關上寺門,緩慢走過庭院,來到佛像麵前,空蕩的大殿之上也隻有一個簡陋的泥塑佛像,除此之外在無他物。
香案沒有,那跪拜的蒲墊也是沒有。
住持曾就說過寺廟的規矩,歸山寺的佛不能受香火,不可向其跪拜磕頭,隻能夠以禮遇儀式對待,絕對不允許過界。
“善哉,善哉,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
牧葉念誦經文,十分流暢,沒有絲毫的阻礙,便是對著那泥塑佛像誦出。
隻不過,牧葉念誦經文也就像是平常閱讀書卷文章一般,平淡無奇。
也就在這個時候佛像居然是猛的變化了起來,本來是和善麵目,手拖虛空,似在支撐孽障業力。可就是牧葉念誦經文的一瞬間,佛像變的猙獰了起來。
獠牙凸顯,麵孔恐怖,那持拖業力的手也是握拳而起,有揮打出去的意向,感覺是要創造血腥殺孽一般。
活脫脫的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鬼。
“小家夥,兩年了,你不煩嗎?”
佛像在說話,掙大他的獠牙怒目,惡狠狠的看向牧葉,那樣子就好像是麵對此生自己最恨的人一般在無兩樣。
至於牧葉卻不理會佛像的怒言,依舊念誦著經文,不敢有一絲停杵。
“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雲何住……”
“夠了!”
佛像突然大喝,一股極為沉重的氣勢衝擊而來,直接是狠狠地壓在牧葉身上。
將牧葉擊倒在地,他應該就會停止念經。佛像應該是這樣想到。
隻是事情好像並不是往著這條路發展,牧葉完好無損的矗立在原地,嘴唇分分合合沒有一刻停留,這氣勢壓迫對於他或許沒有多大的作用。
“小家夥,你又不是佛門信徒,每天準時到我這裏念經,究竟是為了什麼?”
佛像無奈,這個情況已經是將他麻痹了,牧葉自有這廟中一股獨特力量的加持保護,就憑它那點微末之力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也就是讓自己平時消遣一下了。
“住持曾經說過,要渡化這廟中魔頭!”
“……”
牧葉說的這魔頭自然便是眼前這佛像無疑,幾年,還是十幾年,他也懶得的記,反正很久了,當年為禍一方,造下了無數殺孽,後來被這歸山寺住持所擒鎮壓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