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該用怎樣的詞來形容這個地方?莊嚴、肅穆、淒涼、還是荒蕪?
這個地方,對一些人來說,是種解脫,可對有些人來說卻是更深的痛苦,這些人,便是那些帶著痛苦、絕望而離開的人。
黑色的大理石碑被幾棵柏樹包圍著,一個男人靜靜地站在墓碑前,被墨鏡遮住的麵龐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但卻可以感覺得到,他的視線一直都在盯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裏的男人。
寒冬最大的標誌便是雪。
天空中開始飄起了雪花,一片一片,不斷的飄落,像是上帝灑給人間的糖果,甜蜜那些悲傷的人的心。
潔白的雪花,落在了墓碑上,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可男人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依舊靜靜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太陽從正空到西沉。雪下了一個下午,男人也站了整整一個下午。
斜陽映在了滿世界的雪花上,也落在了男人的身上,折射著金黃色,為人間穿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男人的嘴唇微微動了動,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緩緩的握緊,深呼吸之間,抖落了幾片雪花,被雪覆蓋的黑色大衣終於露出了幾片黑色。薄唇輕啟:“爸,我一定會把那個女人帶到你的麵前,她一定會為她所做的付出代價!”冷哼一聲,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不屑,帶著嘲諷,還有一絲的冷冽。
從男人所站的地方望向前方,盡頭,一個女孩靜靜的跪在一個墓碑前,高大的柏樹遮住了她的身影,以至於沒人注意到在這裏跪了一個下午的那抹嬌小的身影。女孩一直不停地撫著落在墓碑上的雪花,以使墓碑一直幹幹淨淨的。當太陽躲在了深山中,隻剩一個小角在外時,女孩終於撐著早已跪得麻木的雙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白皙的臉龐上影影還留著些淚痕,紅腫的雙眼更是在訴說著她對墓碑上相片裏的那個女人的思念。
女孩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也帶著一種破碎的美:“媽,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一定會把那個男人帶到你的麵前。一定要讓他給我們母女一個交代。”女孩的眼中泛起了光芒,那是堅強和堅定混合所釋放出來的光芒。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顯得格外突兀,男人緩緩的接起電話,動作優雅沒有一絲急躁。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男人咆哮的聲音:“南宮胤宸,你他媽死哪兒去了?限你在半小時之內給老子滾到烈火來!”說罷,電話那頭的男人便掛了電話。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南宮胤宸並沒有怎樣。轉而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塊墓碑,轉身邁著僵硬的步伐離開了。
女孩抬頭望了望快要被黑色吞噬的天空,艱難地向著墓地外走去。
酒吧。
這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喧嘩,迷亂,還是,一個寂寞之人的聚居地……
抬頭,南宮胤宸望了一眼那掛在高處穿著霓虹燈外衣的烈火二字,輕歎一聲,走了進去。
包廂裏,除了南宮胤宸之外,還坐著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清一色的俊男美女。真的,對著房間裏的這五個人,魯迅在世都會詞窮。女的太美,男的太帥,到了一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聲音低低的,不知道五個人圍在桌子旁說這些什麼。直到了深夜幾個人才陸續的離開。南宮胤宸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深夜,所有的人都入睡了,可這個時刻,卻是那些夜貓子、小混混、寂寞之人的時間。而酒吧,則是他們最鍾愛的活動場所。
烈火酒吧後門正對著一條陰暗的小巷,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條極短的沒有路燈的死胡同。一個結束了工作的女孩從後門出來準備回家。她知道深夜正是酒吧最熱鬧也是最不安全的時候,所以,她選擇了從後門走,這樣能夠避免從正廳穿過,也不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但她今天似乎運氣不太好,剛出門便被幾個人捂住嘴巴,拖到了小巷的盡頭。
拽著女孩的兩個人中的一個想著靠在牆角的一個男人說道:“黎哥,這小妞給您帶來了。”他聲音中的諂媚,還有那個被稱作黎哥的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欲望。讓女孩惡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