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肖女,你想氣死我是不是!”一大清早的,就聽到一陣中氣十足的吼聲從秀蔭山的後廂裏傳來,驚飛一群山雀,剛才還寂靜無聲的山頭立馬嘰嘰喳喳的鬧騰了起來。
“哎呀,我的媽啊~!這一大早上的,你老寨主怎麼又跟大小姐吵上了呢!你說老天天這麼吵,就不怕我們清風寨的兄弟一個個變成跟門口旺財一樣的國寶?睡眠不足我們趕明怎麼打家劫舍啊~~”。
話說旺財是清風寨的吉祥物,也是大小姐餘言喻的寵物——一隻長的像熊貓的狗狗,其最大的特色,便是眼睛外的黑圈。
還在半睡半醒中的眾土匪們聽到這熟悉的吼聲,不約而同的在心裏吐起了槽。可是,誰也不敢站出來說實話?隻得一個個拉高了被子,企圖用這招來阻擋那可惡的魔音穿腦。
秀蔭山後廂,風景如畫,碧草如茵,參天的綠樹之下,是一排整齊的小木屋。屋上炊煙嫋嫋,屋簷下風鈴響動,屋前一張巨木做成的長條木桌上鋪著簡單的藍色桌布,上麵放滿了熱氣騰騰的粥飯、雞蛋,以及小山般高的包子。
隻可惜,此地美的能如畫般的風景,完全被這不和諧的吵叫聲打破了。幾個年輕的男人或坐或站或蹲的坐在桌旁端著碗,看著房子旁邊那一老一小吵的熱鬧。
清風寨的大小姐餘言瑜,也就是被吼的對象,此刻正翹著腿坐在房頂上,一手油餅一手米粥,吃的好不快活,完全自動過濾到老爹在底下的鬼吼鬼吼。
她一身簡單的大紅的裙衫隨風而動,英姿颯爽中帶著幾分嫵媚。青綠色腰帶將那小蠻腰裹的不盈一握,顯出傲人的好身材。烏黑的發辮盤在腦後,幾縷青絲調皮隨風飄舞,更顯得她肌膚賽雪眉目如畫。
紅色是很難壓住的顏色,一般人往往被這衣裳穿的奪了顏色,讓人隻注意到衣服而不是人。不過她倒是能把這顏色撐出味道來,鮮豔的衣裳襯的她過於白皙的膚色多了幾分粉意,配著她那獨有的氣勢,這身紅衣硬是讓她穿出了一種囂張火辣直灼眼球的健康美。
果然是自己的種啊,看看這小模樣,他餘有威這女兒絕對敢說是方圓五百裏最漂亮的閨女了。清風寨的老寨主,也就是這一窩子土匪的頭頭,剛才還吼著不孝女的老爹餘有威,看著自家的女兒這幅模樣,頗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喂,老頭,你盯什麼盯?我告訴你,你再說也是沒有用的,我死都不會跟你去那勞子的相親。”餘言喻看著底下自家老頭看自己的眼神,覺得毛毛的,當下就先下手為強,吼破他的幻想。
這一張口,完全就破壞了。漂亮的女兒幻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匪丫頭。餘有威看著那丫頭蹲在房頂,一口喝粥一口吃餅子的樣子,忍不住想內牛滿麵。
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他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他隻不過想要一個跟人家一樣的,沒事幹洗洗衣服、繡繡花,讀讀書,最好還能吟幾句酸詩的,見到男人會臉紅,會撒嬌的叫自己爹爹,如水般溫柔的小女兒而已,這過分麼?這過分麼!
“過分,當然過分。老爺,你要不要吃餅子?我剛烙好的。”餘有威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旁邊冒出這麼個聲音來插花。
餘有威這才發現自己感慨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不過旁邊的人該吃飯的吃飯,該喝茶的喝茶,沒有一個人在乎他說了什麼,唯一肯捧場的,就是前妻,也就是那個不孝丫頭的娘的娘家的妻弟家的家仆,後來跟隨前妻來到清風寨,並且跟著自己漂泊了大半輩子的忠仆餘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