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就在進入南郡的路口上,一個女人站在那裏。手持雙劍,刃上尚在滴血,而地上,則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地仙的屍體。
見到她時已來不及,因為她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們。
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向她走去,我悄悄瞄向師父,師父看樣子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總覺得小命是要搭裏麵了,我緊盯著女子的劍刃試圖在她出手時尋得一線生機。
“這位姑娘,可否行個方便?”走到路口前,師父故作鎮定的與女子搭話道。
女子起初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我。想來心裏應是經過了一番思考,少頃方輕輕的歎了口氣。
“你們過去吧,我一人又打不過你們兩個。”
真的打不過嗎?碾了碾地上血跡未幹的泥土,我仍感到不寒而栗。可人家既然有意放行,此時我們又何必再惹晦氣?
簡單的與女子行了個禮,我們錯過女子進到了南郡地界。
“若你們忙完要事,不妨回到這裏與我聊上幾句。”
遠遠已離開那空氣間彌漫著淡淡血腥的南郡路口,我與師父隱約聽到了,女子淺淺的自言自語。
為了避免再生事端,我與師父運足靈力合二人之力拖著物資車一路跑到了南郡分部。還好南郡還算太平,並未再遇任何敵襲。
交付了貨物,我與師父又重返了南郡的路口。
事實上,我是不太敢回去的,畢竟我是一個惜命的地仙,得過且過,才是我的人生真諦。可我記得,人間有一句諺語,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雖說我從不自詡君子,並也沒與那姑娘正式承諾,可既然聽到了她的邀請,又似乎被她饒了一命,更何況師父也有回去的意願,於情於理,我總歸要回去看看的。
再趕到南郡路口已是深夜,我想夜已經深了,無論再怎麼強,終歸是女孩子,此時也該回家了吧。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不僅她仍然等在那裏,並還在與我方的一個地仙在交談。
我呢是花草仙,師父是琴仙,說到底我們都是草木所化,平日我們也鮮為殺戮之事,因此身上不沾血腥,若非今日是押運物資,實則常人很難識破我們的身份。
可與那姑娘交談的貓仙卻不一樣。雖然結識一周不到,但聽大家說,貓仙是我方罕見的戰力,他雙刀下的亡魂不下百人,遠遠望見就能感到他身上散出的淩冽殺意。
如此眺見二人交談,我與師父麵麵相覷,皆因此情此景大為驚歎。
“你們竟然真的回來了。”見到我倆,女子似乎有些吃驚。
在我看來,這的確是個該令她感到吃驚的事,我不知師父這四年可是修煉了什麼強大的秘術。就我個人而言,再回到這裏,真無異於從鬼門關走過又轉身溜達回了鬼門關裏。
“不是姑娘您邀我倆回來小敘的?”師父倒是十分淡然。由似並不畏戰,我想,他真的是修煉了什麼製勝的無敵法門。
“男兒自當一諾千金。”想來有師父與貓仙在場,我也不必太過顧慮,她既然彼時不想傷我,此時應也不會變卦。
退一步說,世間罕見如此美女,死在她的劍下,也是值了。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你們認得?”見到女子與我倆搭話,貓仙閃身到我與師父身旁道。
“也是剛認識的。”師父答。
我本也想回答貓仙,可是尚未張口,隻見貓仙騎來的那匹白馬,不知怎的發起了瘋,突然跑到我身前,一蹄子將我蹬翻在地。
倒沒有傷到哪裏,隻是有點顏麵掃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見眾人憋著笑,心裏十分難過,因此選擇了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