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白水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疆有繼位的一個整年。這位昔日玩世不恭的大公子登基後雖一改往日的頑劣真的有用心在忙正事,可倒也不見他登基時奉祖後該有的一番作為。
大概這是老帝神為讓大公子樹民心刻意而為的一場戲碼罷了。當然,這是無所事事的布衣政客們得出的結論。
帝神宮前,月凝正拄著帝劍守在那裏。見狀疆無迎上去道:“月凝姐好久不見,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保護帝神。”看清來人,月凝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也對,我大哥命你形影不離的吧。”有意無意的與月凝閑談,疆無將目光眺向帝神宮內。
“帝神正與老帝神議事,命我在此等候。”一貫言語冰冷透著威嚴,有月凝戍守的宮殿真的很難有誰敢進。
“原來如此,唉,可真是苦了鑄命了。”攤開雙手搖著頭,疆無的表情頗為惋惜。
“鑄命他……怎麼了?”提到鑄命,月凝本如止水的雙眸中頃刻間泛起了微微波瀾,甚至連她那冰冷冷的聲音也柔和了幾分。
“鑄命他,病了。臥床不起。”瞥過月凝輕聲歎息,疆無暗中觀察著月凝的反應。
明明深知神非凡胎不會生病,但聽聞鑄命臥床,月凝心中仍覺一陣慌亂,難道是去魔界的這些年裏發生過什麼嗎?
“怎麼可能會生病?”
顯而易見的緊張無須窺探,月凝對鑄命的關心發自內心。
“相思成疾,再見不到您怕是活不過今晚了。”拂麵歎息,疆無決定將事情誇張到一聽就知道是假的程度試探月凝。
卻見月凝堅信不疑。
“那是什麼病?算了,我這就去見他。”想要見他,這本也是她這一年來最迫切實現的願望,可奈何先前答應老帝神,要常伴新帝護其周全。然這一年新帝鮮居帝神宮中,倒是終日穿梭在九天甚至赴往仙界拜訪隱神。故而她隻得每日跟隨,難抽時間去見鑄命。
可如今聽聞鑄命活不過今晚了,她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去見他最後一麵。哪怕是,暫時違背許下的誓言。
“那麼,你又為何出現在這裏。”雖欲當即前往匠神宮,但見疆無沒有要走的意思,月凝還是考慮先問清他的來意。
“啊,許久不見月凝姐怪想您的,多絮叨了幾句差點忘了正事兒。”說罷疆無從懷裏掏出一張靈力異常的帖子道:“魔族少主來訪,正在九天外的化玉境候著呢。聽小妹說她在九幽沒少受這少主照顧,咱九天不能怠慢了人家不是。”
話畢,疆無便要往裏走,然見月凝躑躅不定,複又走了回來道:“月凝姐,一會兒我替你和大哥打聲招呼,這少主我陪大哥見,您先去看看鑄命吧。”
“謝謝你了。”感激的瞥過疆無,月凝頭也不回的直奔匠神宮跑去。
匠神宮工坊內,鑄命正拿著靈銼最後打磨著一塊兒即將完工的神晶吊墜。而小依則提著工具箱站在一旁,隨時遞給鑄命需要的東西。
揩去額角的汗珠揮手散去工坊內的靈壓,這件吊墜算是完了工。
“我有預感,她今日也許會來。”從懷中掏出塊兒幹淨的手絹認真的擦拭著吊墜,鑄命忽然出聲說道。
“您是指,月凝大人嗎?”睫毛微顫,小依小心的觀察著鑄命的神情試問道。
“嗯,可是這個時候,我不該見她的。”
“主人您不是常念叨月凝大人嗎?”自覺有些失言,小依忙遮住了嘴。
輕瞥過小依笑了笑,鑄命繼續擦拭著吊墜示意她不要太過敏感。
約過了好一會兒,鑄命複問道:“小依,你恨神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