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女孩兒右眼中沙漏的流逝,小希那條血肉模糊的鞭傷竟開始慢慢愈合,直至完好如初似不曾存在。待女孩兒放下撩起的秀發,少影心領神會的將他那件幹淨的外套披在了小希的身上。
雖說少影本意是披,但實則用裹這個字倒更為恰當些,畢竟少影本就高挑,小希又年幼小巧,於是本該是少影的過腰外套,卻直接蓋到了小希的腳踝。
“嘛,每個人總有些屬於自己的小秘密。”笑盈盈的回答了二人疑惑的目光,女孩兒伸了個懶腰斜眼撇向正胡吃海喝壓驚的商人:“自己吃的那麼歡,我們這邊還餓著呢。”
“這是我……”拎著隻雞爪話未說完,商人忽覺喉頭一緊,任他再怎麼使勁也難以發出聲音。商人心驚,忙想向一旁還剩下的那幾個仆人求援。卻發現,每個人除了眼球尚能轉動外身體皆是不聽了使喚。
一股無形的壓力死死的壓住了在場的每個人。
撫摸著小希的頭頂,女孩兒溫柔的安慰她不要擔心。見少影欲運氣抵抗,又忙示意他靜觀其變。方圓數裏內,無論飛禽走獸乃至一草一木,皆已作靜物止在原處,唯女孩兒泰然自若,悠然自得的晃到了商人麵前指了指那些商人還未動筷的食物問道:“這些可以送給我咩?同意就轉轉眼珠,不同意呢。嘛,那已經有十三隻替罪羊了。大不了就是巨商橫禍慘死匪手,過路大俠快意恩仇。”
女孩兒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極寂乃至令人恐懼的夜林中,無風無聲,仿佛全世界在此刻靜止了一般,隻待商人決定生死的回應。
商人倒也識趣,畢竟此情此景並不像在開玩笑,商海沉浮幾十年,沒有個老奸巨猾的腦袋早不知死哪陰溝裏了。轉著眼珠以示回應,商人已然想好了回本的策略。
幽藍色的瞳光漸漸從女孩兒的右眼裏淡去,眾人亦相繼恢複了行動能力,夜風一如既往的吹拂著林中草木,小樹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葉鳴。
一切的一切,須臾間又複歸平常。
商人僅剩下的幾個仆人外加那個帶刀侍衛麵麵相覷,恐懼中帶著茫然的看向商人,商人一瞬的思考後忙嗔道:“愣著幹嘛?快把元蒙的牛肉幹西域的葡萄酒以及各地的果品點心都搬出來,人家救了你們一命怎麼都不知道感恩呢?”交雜著汙言穢語,商人指揮著絕無僅有的幾個手下把各種食物從最後一輛車上抬下,盡數搬到了少影他們麵前,自己幾人則隻留下了幹巴巴的饅頭及幾壺飲用水。
見小希眼巴巴的瞅著那夥人腰上別著的裝有幹饅頭的袋子,女孩兒好奇的問道:“小希,那些東西有問題咩?”
“那是我的食物。”可憐汪汪的噙著淚水,小希揉著咕嚕嚕叫的肚子十分傷心。
“他天天那樣打你就給你吃幹饅頭?”氣的鼓起了嘴,女孩兒恨恨的看向正在迷之忙碌的商隊殘員。
“前主人說我是沒有用的廢物,拚命的哀嚎也不夠換回浪費的糧食。那些,是他予我的恩賜。”緊裹著衣服低著頭,小希的眼淚從眼角邊滑過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上。“明明……已經挨過打了……我好餓……”
突然間,一聲巨響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眾人尋聲望去,正見少影怒不可遏的徒手劈斷了一棵約十人合抱的巨樹。
“是我說錯話惹您生氣了嗎主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抽泣著連連道歉,小希不安的看著少影。
一瞬閃到小希身邊,少影將商隊送來的食物盡數堆到了小希身前:“吃這些。”
見到眼前的食物,小希的不安越漸加劇,一絲恐懼從眼中流出。
“這麼多好吃的……要挨多少鞭才能換來……”咬著牙背過身去,小希慢慢的脫下了衣服,嬌小卻滿是傷痕的裸背露在了少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