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星月郊呀,聽說你病了,特意來看看,才不是因為星月之戰亡者太多加班加累了跑過來偷閑的。”吐了吐舌,白衣女子笑道。
“……苦了你哥哥了。”千寒搖了搖頭。
“不苦不苦,冥府方麵有派鬼卒增援的,哥哥也是心疼我累著才準我出來偷閑的。”嘻嘻哈哈的笑個不停,白衣女子剝了個橘子遞給了千寒。
“我睡了多久?”摸著自己纏了一身的繃帶,千寒問道。
“聽說是三天,不過我是今天上午才到的,之前都是紫惑姐姐照顧你來著,兩天兩夜沒合眼呐,可把她累壞了,我這好說歹說的,才給她勸到隔壁去睡一小會兒的,說不準還沒睡穩,聽到你的聲音就又要跑過來了。”見千寒不接橘子,白衣女子自己吃了又削了個蘋果。
“三天了啊。”記憶在一點點蘇醒,千寒閉著眼,墮魔夜戰宛若眼前。
總覺得不能放下心來啊。回憶著方才的夢,千寒忽然出聲問道:“異界科考錄有言,說是異界的生命與我們現世是相對存在的。換言之,異界亦有一個你和我在以另一種身份生活著,關於這點,你相信嗎?”
“信啊,怎麼不信呢。不僅相信,我還知道與我對應的那個人是誰呢。”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白衣女子眯著眼發出了愜意的聲音。
“你現在的樣子又與凡人有什麼區別?哪還有一名陰司該有的威嚴?”見白衣女子一副鄰家妹妹的樣子,千寒不禁嘲笑了一句。
“我生前本來就是個凡人誒,可惜風華正茂還沒嫁人就死掉了,老大們看我可憐特別開恩,沒有扔我去輪回,於是我和哥哥就留下當陰司嘍。”吐了吐舌頭,白衣女子又拿起個梨子來:“成天板著張照鏡子都會嚇到自己的鬼臉,那多浪費我的月容花顏呀。”
本是在打趣,千寒聽罷卻有些默然了,她是如此鮮活的在自己麵前,真實,純真。她本該與尋常女孩子家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絢麗青春,卻奈何在最美好的年紀裏香消玉殞了。可她又是如此的樂觀,笑迎著世間予她的磨難,死後依舊能露出灑脫的笑顏,在這無盡的枯燥工作中初心未泯。
“您怎麼不說話了呀,唔,是我吃了您的水果惹您生氣了?還是我太吵了打擾您休息了。”忙吐出梨核藏在身後,白衣女子低著頭怯生生的問向千寒。
“都沒有,你還沒回答完我之前的問題。”擺了擺手,千寒示意她可以繼續吃水果。
“哦,說到異界與我對應的那個人是吧,我常能夢到他呢。哈,說來也有趣,他也是陰司哦,是個高個子的大叔,唔,叫謝什麼來著?誒呀記不太清了,反正是個忠信之人。因為與朋友約定橋下見麵逢著大雨遲到朋友被淹死了所以上吊殉義了。實話說,我真的很敬佩他。”見千寒聽的認真,白衣女子又悄悄的摸走了一串葡萄。
“真的可以從夢中窺視異界的自己嗎?”自顧的嘀咕了一句,千寒話鋒一轉道:
“相傳百年前臥雲村旁的積雲山突發山洪,數萬村民命懸一線,正巧一對兒修仙的兄妹在山中采藥。”
“於是那對兒兄妹妄圖合二人之力阻擋天災,最後隻得白白搭上了二人的性命。”攤開雙手嘖嘖的笑著,白衣女子接過話茬。
“不盡然,你們為村民的撤離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舍己為人是為大義。所以我覺得你們更加值得敬佩。”
見千寒擺出一張嚴肅臉,白衣女子擺手自嘲道:“哪有哪有,我們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啦,可惜玩脫了,真是慘痛的一課呢。”其實真相早就聽老大們說了,臥雲村村民不敬神明,更有甚者褻瀆仙觀,是以天庭降災懲罰凡人。我與哥哥逆天而行,因此遭到了天庭的抹殺。隻是壞人總歸是少數的吧,幾人之過禍及全村,天庭以血腥屠殺正天條的做法是否太過殘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