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呦小兔子,都怪我多嘴害你殞命,嘛,我亦將死,到下麵再親口給你道歉吧,此刻煩請您先填飽我饑餓的肚子吧。”俏皮的向那盤紅燒兔肉行了個禮,夏願抬起筷子夾了上去。
“我不會讓你死的。”明知妹妹是在開玩笑,暗兮仍不自然的皺了皺眉。妹妹,真的隻是開了個玩笑嗎?
同年秋天,暗兮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今夜狩獵真的太累了,狗熊負隅頑抗也真是異常凶猛。
求生的本能嗎?
誰又甘心成為他人的盤中餐呢?
有時候還真羨慕妹妹不用參與狩獵呢。科研院繼承人的特權。
不過這是暗兮主動讓的。
倒在床上,今日種種如走馬觀花,雖然零零散散轉瞬即逝,卻又揮之不去曆曆在目。人往往在最疲倦時才會不自覺的回憶過往,又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夢鄉。
有夢,還是好的。
暗兮夢到了妹妹剛生下來的那一天。
白天去學堂上課,晚上回家時接到了妹妹出生的消息。
白駒過隙,俯仰間二十年了啊。
清晨揉著睡眼,暗兮靠在床頭上回憶著似幻還真的夢。
人情薄,世事惡。那夢裏出現的諸多身影,那些昔日朝夕相處的學堂玩伴。
他們或已於狩獵中亡故不在人世,或因父母惜子女托關係送走他鄉。如暗兮般在這大浪淘沙下生存並在血族混的風生水起的,同屆下來不過寥寥數人。
生存這場競技,稍有不慎就會被淘汰出局。
就連大白不是也不在了嗎?
說來,妹妹也該來叫門了。推開房門,耀眼的陽光晃的暗兮有些睜不開眼。看樣子至少該是正午了。昨晚的狩獵真的太累了。
簡單的梳洗完畢,暗兮渡步尋找妹妹的身影。猜得該是心疼哥哥狩獵辛苦所以放任了賴床?
搖頭笑著,暗兮向廚房走去。
不在這裏。
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暗兮快步走到夏願房前。隻見夏願房門大敞,屋內收拾的幹淨整潔,唯於桌上留書一封。
難不成是離家出走?搖頭笑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暗兮走進房間拆開了信封。
信上大致的內容就是常年乏味的生活太過無趣,她想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父親那邊打好招呼了隻是擔心哥哥不準,就偷偷溜走了。並保證會不定期與哥哥書信聯係。
因其特殊體質令她常年被禁足少與人來往,的確該放她出去多走走了。
隻是女孩子家一人在外……
笑著甩了甩頭,夏願厲害的很,就連他這個做大哥的與她切磋都每每險勝,想來人族的那些小流氓或者尋常小妖精怪,應該是奈何不了她的。
妹行千裏兄擔憂,有一點庸人自擾了呢。
與此同時,夏願正在星月河上遊裝滿水壺。
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想來也該是最後一次了。
默數著自己不到兩年的壽命,夏願不想再日複一日的幽閉在書海之中了。
天高地廣,雖不能盡收眼底,至少該踏足山河,讓自己這短短二十二年時光裏不留下遺憾才行。
捧著水壺輕抿了一口,夏願走進了人類世界的入口。
百鳥林。
穿過百鳥林便真的立足人類所生存的土地了。懷揣著激動與喜悅,夏願邊走邊沿途摘了些果子以備充饑。
百鳥林其實不很大,然而想要穿過也需費些周折。何況夏願亦非清早入林,雖然有鳥兒引路,但最終還是無可避免的留宿了。
忽明忽暗的篝火令她有些害怕,雖然有鳥兒作陪,但是女孩子家孤身一人在這林中過夜,更何況她又從未在自家床上以外的地方過過夜,心中惶恐,在所難免。
蜷縮在篝火邊難以入眠,夏願閉著眼隱約聽到林子深處似有細細碎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