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哥哥的心事重重,夏願忽然從暗兮的懷裏跳了下來,拉著暗兮跑到了星芒殿後的魚池邊。
“哥哥,聽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你說它是幸福的還是難過的呢?”
“既然沒有記憶,那該是無喜無悲吧。”
“我覺得它是幸福的,因為它能很快忘記悲傷。”
“那好事兒不是也轉眼就忘了?”
“可是魚的記憶其實長達好幾個月呢呀。”
“是你說七秒的。”
“不是哦,我是聽說的,雖然那是一個錯誤答案,但是我並沒有反駁它。畢竟它也是出於好意告訴我的。”
“好吧。原來如此。”
“我知道哥哥常與父親意見不合。可是他畢竟是父親呀,即便哥哥不認同他,也不該與他賭氣砸門的。”
“原來你聽到了。”
“願兒又不傻,好了哥哥,來陪願兒玩吧,願兒今天想去城裏逛逛。”
“好。”
領著夏願,暗兮一路穿過大殿,走出了星芒廟外,過往血族無不避讓三分。
畢竟為研究院家主的長子,年紀輕輕武藝高強,又曾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在這個極重禮節的種族裏,年少有為自然受人尊敬。
說來,這該是一個屬於年輕人的時代。
或許,每一個時代都是屬於年輕人的。
當他們變得陳腐,守舊,不再如年輕時追逐夢想,憧憬未來,不再敢與命運抗衡,取而代之的是逆來順受,苟且偷安,那便該是被新一批年輕人所淘汰的時候了。
這是一個不可逆不可更改的輪回。
畢竟天道本就不可違。
所以桀驁不馴,從來都隻是用來形容年輕人的。
可是年輕人不放手一搏,年紀輕輕就墨守成規聽之任之,那也委實是可悲的。
雖然知道了妹妹是父親的試驗品,暗兮並沒有對妹妹疏離,反之則是更加的溺愛。並因妹妹那自己望塵莫及的一切而引以為傲。
因為她是我的親妹妹。
暗兮如是想著。
親族也好,異族也罷。異性間永遠都會存在一絲一縷淡淡的吸引。除非個體性取向出現了問題。
所以暗兮時常也會反思,如果是個弟弟,自己還會傾其所有的溺愛下去嗎?
幸好時間從不會因人而停留,就在暗兮思考人生的空當間,四年的時光轉瞬即逝。
這一日並不是一個好日子,因為一早起來天就昏暗暗的,這種要下不下令人發悶的雨天最是不詳。
所謂七歲不同席,因此七歲開始,夏願就不再與哥哥住而是被迫搬到了哥哥隔壁的一間廂房裏了。
因為母親早早去世,父親又沉迷於他不為人知的研究中,所以實際上,夏願是暗兮一手帶大的。故而當初搬走那晚,夏願哭了好久,最後無奈,暗兮隻得每晚去哄她睡覺,隻待她睡熟再離開。可是每天清晨,夏願總會早早醒來跑來敲暗兮房門,以至於習慣熬夜的暗兮再也不敢熬夜研習術法醫書之類的東西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五年。
這早雖然天氣狀況欠佳,可奈何陰暗的天空卻沒能騙過夏願的生物鍾。
雞鳴三聲,夏願起床梳洗打扮後,準時出現在了暗兮門前。
“哥哥,該起床了。”輕輕地幾下叩門聲。夏願靜靜地等待著裏麵的回複。
約有幾秒延遲,暗兮方懶散的回了句:“知道了……”
叫醒了暗兮,夏願又例行公事的去給大白添食。
大白,即是暗兮家養的一條純白色大狗。
說起這隻狗還是有點來曆的,據說原生活在極北之地的極寒地帶。不過狗販子的話哪有準?吹的神乎其神還不是為了投其所好賣給父親那個專注生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