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徒弟一臉吃驚的看著自己,月凝抬頭看了她一眼。霜璃當即猛低下頭。
開扇聲打破了一時的尷尬:“來前我們打聽了規矩,劍材會另尋,費用還請盲公明示。”總能在關鍵時刻救場,千寒簡直成了霜璃的福音。
搖頭擺了擺手,盲公道:“你可知我收的是什麼費?”
“難道不是手工費嗎?”紫惑一旁搶話道。
爽朗的笑後,盲公道出了實情:“與我求劍者常有達官顯貴,然而這類人通常並不懂劍卻能覓得良材。如此好劍卻不得適主,這不是劍的悲哀嗎?我所收的,是對劍的惋惜費。”
說著盲公起身伸手想要去摸拐杖,不過卻扶上了月凝遞過來的手。見狀除紫惑外三人無不驚出一身冷汗。敢摸幽靜長老的手?一萬條命也不夠死的啊。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盲公笑著道:“那位公子的劍意與你的很像,這股不服輸的劍意值得我為他免費製劍。更何況他還是你的徒弟。”
月凝未語,站在一旁扶著盲公走到了書架旁。
“這本書你們拿去吧,上麵記載了各類適宜劍材的產地及相性,尋到好劍材隨時回來找我。”抽出下書架角落裏的一本書,盲公回手遞向眾人,紫惑離得最近,便快步上前接了下來。
交罷書又回到窗邊,月凝扶著盲公坐回了之前的那張椅子。盲公伸手仍想摸茶,卻被月凝按住了手背。
“茶涼了,我給你倒杯水吧。”一改往日的清冷,霜璃聽得出,師父是在強迫自己盡可能的展現柔情。
“那麻煩你了。”,習以為常的享受著對別人來說難於登天的劍神的溫柔,盲公撤回手淺笑答道。
看準月凝收拾起茶杯走回廚房的空擋千寒忙問道:“不知盲公是怎麼與月姑娘結識的?”
“月姑娘嗎?”仿佛在回憶著美好的事情,盲公笑答:“那日我在院中閑坐,她就來了,再也沒離開。”
“她沒說為何而來嗎?”聽著廚房傳來的倒水聲紫惑趕緊問道。
“她說見我眼盲獨活不易,想陪在我身邊照顧我。我也曾問她守著一個瞎子有什麼意思,她卻說她相貌醜陋隻有我不會嫌棄她。”輕聲笑了笑,盲公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姐姐時常會回來看我,有一次她在背地裏問我在哪認識的這位驚為天人的姑娘。姐姐說她活了這麼大甚至都沒見過如月姑娘一半漂亮的女子。那時我就知道了月姑娘其實十分美麗。雖然不知道月姑娘究竟為何要守在我身邊,不過我這宅子後院客房那麼多,隨她喜歡住吧。哪天煩了不願再見我這瞎子了也許自己就離開了吧。”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端著方才的茶盤從廚房走了出來,月凝輕瞟了眼千寒道:“你當廚房裏有隔音陣嗎?”千寒回以尷尬的一笑。
擺好茶杯倒好熱水,月凝二次按住了企圖拿茶杯的盲公的手。“水還燙,涼些再喝。”
起身隨意將一隻手搭在盲公的肩膀上,月凝輕聲說道:“若一定要知道原因,你隻當是我欠你的吧。以及我並沒有住在後院客房,而是一直住在你房間隔壁擺放劍架的那個屋子裏。”
“難怪你能聽到我夜裏咳嗽。”盲公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而卻並沒有發現你半夜偷偷看書,看來今晚需在你的房裏令設床位了。”
“這不好吧?男女共處一室,有損姑娘清譽。”
“清譽?你既看不到,如何毀我清譽?”微翹起嘴角輕笑一聲,月凝拾起一杯熱水吹溫後遞到了盲公手中。
師父居然會與男人打趣?並且當著這麼多人麵毫不避諱。已經是不知第幾次麵露驚色,霜璃簡直顛覆了自幼對師父根深蒂固的認識。
這真的是那個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師父嗎?霜璃今日不知第幾次懷疑,可事實證明,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