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此刻我以龍家子孫之名命令你,不準為我報仇,要永遠自由的活下去。”暗淡的第三道血咒驟然間血光大盛向劍身擴散,頃刻間便將第二,第一道血咒吞噬,終覆蓋全劍身,慢慢滲入,劍身又恢複了本來的墨染。
“你何苦為我做到這份上?”抱著奄奄一息的龍淬,有一滴淚在墨魂眼邊劃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
“我也不清楚,世人常說,沒有無端的愛與恨,或許我生來便是為了償還龍家對你的虧欠吧。如若非要說出個理由,你隻當我是為了兌現兒時對你許下的諾言吧。”依舊洋溢著笑顏,恍若滿足了一切的心願。
“最後求你件事兒,你的劍匣裏我放了一封信,若有機會,待我轉交給我的夫人。若沒改嫁,她應還在洛龍城。”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親手覆滅了自己的家族都沒令他產生任何愧疚感,然而此時提到夫人,龍淬居然心下蒙上了一絲遺憾。
如若不為這個男人,他真的很愛那個女人。
“嗯……”撣去了龍淬身上的積雪,墨魂仰著頭盡量不讓眼淚流出被龍淬發現。
“都說是男兒一諾值千金,如今我以生死償還,你可是賺了?”依舊在笑著,但幾乎再也感受不到他的體溫,龍淬抬手拭去了墨魂的淚水。
“好舍不得你啊,墨魂。”手臂重重的垂落在地上,深深的陷入了堆了厚厚一層的積雪之中。滿含著心願已了的笑容,龍淬靜靜的陷入了長眠。
落雪仍在飛舞,悄無聲息的掩蓋著今日這場血流成河的殺戮。交雜著北風席卷霜雪凜冽的嘶吼聲,有一名男子在悲慟中不住的哭喊。
若幹年後,每每深夜難眠,盯著枕邊人熟睡的俏顏,總會令墨魂睹人思人,心下不由感歎幾番。
“墨魂,我仔細的回憶了下,我小的時候還在絕塵穀跟著師父習槍時,便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窺探我。那時還以為是師父監督我,因此更加勤奮練武。現在想來,那人八成是你吧?”側躺著對著墨魂,龍綾瞪著眼睛興師問罪的看向墨魂。
“你猜?”伸出食指輕戳了下她的眉心,墨魂旋即躺平大笑了起來。
“那時我還奇怪,怎麼每次蹦出來偷襲我的野獸都是傷痕累累的,這麼說來自幼便有你在暗中保護我了?”不依不饒的拽著墨魂的胳膊,龍綾試圖將墨魂翻向自己。
“你猜?”依舊在笑著,墨魂伸手將龍綾攬進懷裏,深深一吻。
月白悄無聲息的灑進了二人的房間裏,正映在了桌子上疊落在墨魂劍上的銀槍刃邊。
有風劃過,掩蓋了屋子裏似有還無小聲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