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火,霜璃左手端粥右手拿著粥匙慢慢的攪動起粥來。
“還有點燙,斐夷別心急呦。”依舊是刻意的加上尾音,霜璃暗暗向四周打量一番,見此刻大眾目光正彙集在她手中的粥碗上,一絲淺笑浮現在嘴角邊。
事已至此,方才強裝鎮定的王瑜也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抬起頭來緊盯著霜璃的粥碗期待著未知的下一刻到來。再看那斐夷,一臉苦笑大義凜然。明明是幸福到此生無憾的事情卻擺出了一副捐軀赴國難的表情。
隻見霜璃舀起一勺粥,輕輕皺了皺眉,又細細吹了幾下,那櫻唇貼近粥匙的距離簡直與貼上無異。此時斐夷清楚的聽到了來自四周人摩拳擦掌骨縫裏擠出的哢嚓哢嚓的關節聲音,然而自己呢?卻隻能舍命陪美人了,誰叫自己得罪了人家兩次呢。當然,這也是斐夷給自己找的開脫借口罷了。全派公認的大眾女神當眾親手喂粥這等好事兒,怕是拿命來換也會有人排著長隊來求吧?
細細吹過後,大概是擔心還是會燙,霜璃小心翼翼的用上嘴唇輕輕觸碰了下粥匙裏的粥,確認溫度可以接受,方遞到斐夷嘴邊慢慢喂進去。
王瑜緊盯著霜璃的每一個動作,舀粥,吹溫,試溫,又伸出淡紅色溫潤的舌尖舔舐了嘴唇上試溫黏上的少許粥液,再將粥匙遞進斐夷的嘴裏,一套動作有條不紊的重複進行著,直到手中的粥碗見了底。
“最後一口歸我了哦。”粥碗見底後,霜璃又刮了刮碗底湊成了一匙,居然毫不避諱的放進了自己嘴裏。
轟隆隻聽見一聲掀桌子聲,再回頭望去,那對角線處隻剩了一張被砸爛的桌子和一地的碎碗。至於那破壞公物的公職人員,早已是逃之夭夭蹤影難尋。
“瑜兄吃飽了沒?霜璃呢?就吃了那麼點吃飽了嗎?”
“吃飽了吃飽了。”
“我早晨本就吃不多的。”又恢複到了往日的冰冷,霜璃向裏懷掏去,倒是忘了,絲帕剛剛送人了。斐夷見狀,忙將那塊絲帕拿了出來,抬手為霜璃擦幹淨了嘴角。這一舉動,基本將今早的仇恨拉到了飽和。收回絲帕後斐夷才對此舉的不妥有所察覺,然而為時已晚,四望之下如臥狼群,還是餓了三天三夜血紅著雙眸的惡狼群,斐夷慌忙拉著霜璃倉皇逃跑,生怕慢了一步被分而食之。霜璃本想著是自己的強大迫使斐夷畏懼才會如此順從,而如今要氣的人已經摔門而去,斐夷為何還卻如此溫柔的對待自己呢?這不像是在陪她演戲,到更像是……
低頭看著斐夷緊拉著自己的手,感受著那緊緊的生怕抓不住的力道,一絲甜意湧到霜璃心頭。
“手……可以鬆開了嗎?”站在飯堂門口,霜璃輕聲問道。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溫柔。
“啊抱歉,你不和我們去晨修嗎?”
“不了,我有自己修煉的地方。”
“明早還在飯堂見嗎?”
“不了,今早我隻是來體驗下融入大家的感覺,一次的感覺已經夠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麵呢?”
霜璃抿嘴笑了下沒有回答。斐夷忽聞王瑜從飯堂裏追出喊他。等再回過頭來,霜璃早已不見了蹤影。
斐夷摸出霜璃的絲帕仔細展開看了一遍,不禁搖頭苦笑道:
“因薇兒公開與我交往的事情讓全派大多數女子由愛生恨開始與我為敵。如今你又鬧這麼一出讓全派多數男人對我恨之入骨。看來我墨斐夷注定毀在女人手裏了嗎?”
“共飲三生水,永世憶此情。好精致的兩行詩,霜璃啊霜璃,你與我當真隻是逢場作戲嗎?”輕撫著絲帕右下角的那個璃字,斐夷心下是五味雜陳。看得出,璃字是很久以前繡的了,而這兩行詩,分明是昨晚趕工繡出來的。
“斐夷你,什麼時候和玉美人勾搭上了?你可真是神了。你和薇兒的關係盡人皆知,居然還有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並還是傳說中的玉美人。你這可真是。”大概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總感覺王瑜今早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
“昨晚,我們共飲了三生水。”想著昨晚自己險些被霜璃用三生水溺死,斐夷不禁啞然失笑。而後自己倒也是將她擊落掉進了三生泉裏。這,應該也算是共飲三生水了吧?
“發展的這麼迅速?那薇兒你打算怎麼辦?雖然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不過你要清楚你招惹的這兩個人可都不是善茬。不過說來你既然能搞定咱派我認為最難搞定的三個女人中的兩個,想你也是有對策的吧?”
“呃?最難搞定的三個女人中的兩個?那第三個是誰?”
“幽靜長老啊。怎麼,還想一網打盡啊?”
“呃你饒了我吧。昨晚的事兒要真遇到的是幽靜長老,怕是這會兒我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剛到晨修台,王瑜例行公事似的轉身沒入了狐朋狗友圈,空餘斐夷隻得厚著臉走去不遠處薇兒獨自坐著的綠蔭樹下。
“我和你們說,如果布陣沒有好法寶的話,可以用自己的衣服褲子嚐試,有奇效哦。”
“告訴你個秘密,如果將涼粥灑在自己身上,會有美女喂你呦,不過前提是你手要抖的有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