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夷透過岩縫癡迷的看著泉水上空舞動的女子,雖看不清相貌,不過觀其身姿,定是為不可多得的美女。而且這女子究竟是誰,斐夷心下也有幾分確定了。真的不想再繼續打下去了,然而自己罷手,對方會放過自己嗎?如此想著,卻不料風雲變化的戰場上轉瞬生出了新的變故。
亦不知可是女子的失手,隻見一道岩刺在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射向女子。隨後聽得女子的一聲驚叫,那無數道護佑女子的水柱便連同那女子一起墜入了泉水中再沒了動靜。
半晌沉寂,斐夷的心境開始慌亂起來。方才那一記飛石射的巧妙,僅搶在水柱間隔的一刹那,況且那麼個角度委實難躲。可是缺點在於搶下時間的下一刻自己的視線會被接下來的水柱擋住。所以方才那岩刺究竟傷到了女子什麼地方斐夷是沒有看到的。
莫非擊中了要害傷了那女子的性命?一念及此,一股莫名的哀傷籠罩在斐夷心頭。今夜之事錯本在自己,十年前的恩情失約未報,如今又因一己貪念傷人性命。自己,還配得上一撇一捺這個人字嗎?
罷了,還是先去泉中看看她是死是活再另謀打算吧。如此想著,斐夷站起身來,卻不料腳下不穩,一樁圓木突兀頂起。斐夷心下一驚,當即驅動岩陣解開岩壁。站在這高聳入雲的圓木上斐夷擦著冷汗,方才若是自己慢了半拍,怕是此刻早已被這圓木和那岩壁擠成了肉醬。
斐夷打量著四周發現,三生泉四周的岩柱盡數被絞殺樹封死,任憑自己怎麼召喚也動彈不得,想來地麵之下應也被這盤根錯節的木係五行術占據了吧,畢竟那麼一顆不知幾百年的三生樹立在那裏,其中得天獨厚的條件,自己如今也隻能認栽了。
方才自己錯殺了一個水係弟子,如今被這木係的突襲複仇,應是天道好輪回罷。斐夷閉著眼,等待著接下來未知的審判。
少頃,一團飛葉在斐夷前方亂亂飛過,下一秒飛葉展開,隻見一塊兒浮在半空中的浮萍承著之前的女子站在斐夷麵前。
“凡界術者,必以法器為輔方可行事。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用自己的衣物施陣的。來,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瞧瞧,你究竟是一個怎樣放蕩不羈的淫賊。”
“一別十年,你真是美的再也認不出了。”方才苦戰未得一見,如今仔細打量,這女子真是美得難以形容。璀璨的雙眸裏透著傲氣與孤高,如畫的彎眉更是平添了幾分清冷與出塵。皓齒櫻唇,儀態超凡。
女子未言,抬手撩起了斐夷臉上胡亂散著的長發,一絲驚詫閃過眼前。
“怎麼……是你……”說話間,幾道驚雷略空炸過,女子旋身避開落在地麵,苦了斐夷本就受製於人,如今腳下的圓木被炸個稀碎,幾丈的高空摔下來,怕是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斐夷睜眼發現,自己正被一大漢抱在胸前。斐夷嚇得猛然掙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叫苦不迭。
“方聽得此處傳來打鬥聲,不知玉師妹可是傷到了?”那大漢肌膚黝黑,國字臉,雖然胡子刮得幹淨,不過從他臉上的皺紋來看,少說也該四十多了,如此一臉諂媚的堆笑,斐夷感覺一陣惡心。
“是不是這小子惹你了?玉師妹放心,我這就將他帶回戒律堂受審。”大漢見女子未應十分尷尬,便要抓這斐夷拿來泄氣。
“唐師兄多慮了,我這是在與情郎打情罵俏,師兄還是請回吧。”斐夷避開那大漢忙欲辯解,卻是被女子後手擒住手腕拉到了身後。
“情郎?玉師妹,你可知道這小子是誰?”大漢聞言略顯幾分醋意,冷嗖嗖的問了起來。
“師兄說笑了,自己的情郎又怎會不識呢?幽界長老門下墨斐夷,我可是說錯了?”故意抬高了聲音清了清嗓子,女子繼續說道:
“我還知道他正與同門的師妹陸薇兒熱戀,我也承認我自己是在偷情。不過既然他們還未成親,那麼我橫刀奪愛還是有機會的,如何?師兄可還有想問的?若是沒事兒就且去吧,別打擾了我與斐夷的幽會。”女子的言辭鏗鏘有力,氣的那漢子是一臉鐵青,咬牙切齒的瞪著斐夷,想來若不是這女子在斐夷身前擋著,那漢子早就把斐夷抽筋扒皮了。
不遠處的草叢裏,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什麼人!”漢子怒喝一句,即向聲源奔了過去,之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或許是一招脫身之法吧?斐夷有些被女子方才的言行嚇到了,呆呆的看著女子一動不動。待確認那漢子已經走遠,女子轉過身來對斐夷笑了一笑。斐夷這才注意到,女子的裝束與之前有了細微的變化,僅僅是顏色上的。無論是兩鬢的絲帶或是身上的點綴乃至鞋子清一色的由之前的幽藍變成了現在的青綠色,就連她胸前的水晶也由藍水晶變成了綠水晶。隻是從身形及感覺上可以斷定,人還是剛剛的那個人。
“我是五行使門下的玉霜璃。”果然是她,斐夷心下確認了自己最初的猜想,傳聞中逸仙劍派弟子中第一美女。為什麼非要強調弟子中呢,因為那幽靜居裏還有位冷豔的劍神坐鎮呢,然而若真放在一起比較起來,這玉霜璃也未必會輸給月凝女神幾分。能有幸與這全派第一美少女深夜幽會,斐夷心下竊喜一番。不過他倒是忘了,自己不也是逸仙劍派第一花美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