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季琳無法預測結局,但無論如何,她義無反顧。
……
季琳不見了,是香淩在大天亮後去喚她起身,卻一直沒有回應時才發現的。
她本是擔心季琳又像之前一樣,突然昏睡不醒,於是直接破門而入,結果進房後,她見床上被褥整整齊齊,根本沒有人睡過的痕跡,不由慌了,連忙瘋一般跑去找君懷笑。
君懷笑剛從房間裏出來,手上拿著才從桌案上發現的東西。
見香淩一臉急色,他還在疑惑,便聽香淩急急忙忙道:“公子、公子,小姐她、她不見了!”
“發生何事了?”君懷笑眉頭一緊,沉聲詢問。
“我、我也不知道,我看這個點了,小姐還沒起,便去喚她,誰知半天沒人應,我擔心小姐又像之前那樣昏睡不醒,便直接進了房間,誰知……床上根本沒有小姐的影子。”其實她還不確定季琳是不是不見了,但她隻能這麼彙報。
君懷笑聽罷,快步去了季琳房間,在一番檢查過後,他確定如香淩所說,季琳是真的不見了。
不然還有什麼理由來解釋,關於她的東西,全都不在了。
“小姐之前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起香淩,君懷笑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坐在季琳的房間裏麵,問香淩。
香淩皺起眉頭想了想,搖了搖頭,卻又接著道:“昨夜小姐特地將我喚入房中,給了我好幾個玉佛,說是從福緣寺求來的,讓我給月琴、月影。其他的,就沒有了。”
即使這會兒想來,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隻是聯係到季琳突然不見的事,就顯得有點“交代後事”的感覺了,不然廟會到現在都多少時間過去了,怎麼這東西早不給晚不給,偏偏不見的前一天晚上給?
“可是這樣的?”說著,君懷笑把手中的東西遞到香淩麵前。
香淩自然是看不出他手中東西的精巧所在,但都是玉吧,她點了點頭,君懷笑懂了。
這是她在用這東西跟自己告別吧?
望著手中的玉佛,手心突然合上,緊緊的緊緊的握著它。
……
書房裏,月琴微垂著頭站在君懷笑身後,旁邊,月影跪在地上,正在向君懷笑請罪,等他責罰。
畢竟她總不能十二個時辰一刻不歇的守著季琳,卻沒想季琳居然趁著她不在的時候悄悄跑了,真是坑死人不償命。隻是想歸想,想到香淩替她轉給自己的玉佛,說是為了保她平安特地求來的,心裏又不由一暖。
十幾年來,沒有一個外人對她有過這樣的心,季琳是第一人。
“公子,屬下已經派人出去四處尋探了,要不要再派些人手?”月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月影,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卻是不敢說出求情的話,隻能將重點放在季琳身上。
“罷了。”君懷笑平靜回道。
季琳這顯然是有預謀的,即使派再多的人出去,也未必有用,而若她真的鐵了心,便不是一個會因逼迫而妥協的人,若是將她惹急了,結果隻會更糟。
隻是他沒想到,她對自己的誤會,已經到了寧可離開,也不願再繼續留在自己身邊的地步。
君懷笑苦澀一笑,心中有疼痛劃過,到底是他太過自信,還是自己從來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她的內心?
“小姐也許隻是一時貪玩……”那個蠢貨貪生怕死好吃懶做,還真能離家了走不成?於是月琴又繼續說道,隻是說著說著,自己都有點說不下去了。
季琳的確沒啥膽量,但會突然這麼離開,必然也不是鬧著玩玩而已。
“若是查出小姐下落,暗中護著便是。”君懷笑依舊語氣平靜,說完,將兩人遣了出去。
沒有挨罰,月影微微鬆了口氣,卻也知自家公子沒有責罰自己,亦不過是因為季琳罷了。
書房裏隻剩下君懷笑一人,氣氛冷了下來,連周圍的空氣仿若都停滯了一般。
攤開手掌,用紅繩編串起的玉佛躺在手心裏麵,玉體中的佛像慈祥而平和,他靜靜的看了許久,才將它掛到了自己腰間。
……
季琳離開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雲染的。
“懷笑,琳妹的事,我聽說了,你不必太擔心,琳妹年齡小,貪玩是天性,也許過上幾天她就回來了。”剛進書房,雲染便一副安慰的口吻對君懷笑勸慰道。
君懷笑沒說話,季琳回不回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此行離開的目的除了逃避自己,隻有一個。
而他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隻是微微側目,冷聲問道:“寧王中毒不醒之事,是你散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