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深低下頭來,拿著濕巾幫我擦拭著臉上的淚,心疼的看著我,“別再逞強了,再晚一會你自己都有生命危險,知道嗎?”
“我要見曾寒!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他的,那件事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求你了,打電話讓他回來,我要見他!”
眼看著我雙腿一下流的血越來越多,主治醫生立馬吩咐著身邊的人,“按好她,別再讓她動一下!”
說著,他抽出來一劑鎮靜劑,朝我皮膚上紮了下來。
頭痛欲裂,幾乎要炸開。我咬緊著牙關,發現再使不出力氣。心底流淌出來的悲痛,讓我的意識保持著清醒。清楚的看到他們將儀器探進我體內,翻來覆去的攪動,我能明顯的感覺到機器運作的動靜,隻是覺察不到肉體上的疼痛。
是心裏太痛了,還是麻藥的緣故,我轉不動腦子去想了。恍恍惚惚感覺到自己好像漂流在一條小船上,晃晃喲喲,我想讓它趕緊停下來,我要靠岸,那裏有我的寶寶在跟我招手,他朝我大喊著,“媽媽,我是你肚子裏的小寶寶,媽媽不要丟下我……”
這時,我又看到了圓圓的臉就在我麵前,她朝我大哭著,“媽媽不要丟下我,我是媽媽的圓圓,我不要跟他們走……”
我掙紮著起身,“圓圓是我的女兒,你們不能把她帶走!誰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帶走!”
突然,視線裏一片昏暗,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對麵,什麼都沒有了。
我的孩子們呢?誰把他們帶走了!我翻身從船上跳進湖水裏,冰涼的水激的我渾身哆嗦,怎麼會這麼冷?我團縮著抱緊著自己,寒意從腳底直直的鑽上門頭,五髒六腑仿佛被寒冰凍住,每呼吸一下仿佛要裂開。
“圓圓!等著媽媽,媽媽馬上就過去找你們……誰也不能把你們從媽媽身邊帶走……”
我張開著兩手奮力的向前,可是手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遊了半天還是原地不動。我急的滿頭大汗,幾乎要哭出來,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將我從冰冷的寒水裏拉了出來。
感受到暖氣傳遍全身,我大口的喘著氣,緩緩睜開眼睛,想看清楚這位好心人,想要好好的謝謝他。
濃鬱的眉峰下麵是一雙深邃幽暗的眸子,裏麵波光點點,看進去瞬間讓人迷了心智一般。
“曉曉,是我……”
他輕輕的開口,又將臉朝我靠近,等到距離的更近了,我終於看清他是誰了!
一把甩開他的手,我驚恐的看著他,那眼神,從他眼裏我都能看出來像是在看著仇人一樣,“我的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帶到哪裏去了!你還給我!”
我羞於見他,我愧對於他,我沒有把以前發生的事告訴過他。可是,曾寒,你也沒有權利奪走我的孩子。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也不要你曾太太的位置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把孩子還給我!為什麼要讓醫生流掉!為什麼!”
他製止住我的掙紮,環起雙手將我緊緊抱住,“孩子還會有的!”
“你放開我!我隻要孩子!”
我哭的泣不成聲,眼淚順著流進嘴巴裏。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等我看清楚時,發現居然是始作俑者,白安娜和何意柔。
“真可憐,快兩個月的孩子,說沒就沒了?換做是誰都會心疼吧,你說呢曾寒?”
白安娜環著雙臂從外麵走了進來,身後何意柔像個跟屁蟲一樣,走哪跟哪。
“也是呢,剛才看見醫生們將那個可憐的一攤血肉丟出去,嘖嘖,真是慘不忍睹!”
我抱著頭皮,啊的一聲痛苦的叫了出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曾寒厲聲吼道,“出去!”
“曾寒哥哥,外麵全都是媒體記者,你就這麼把我們趕出去,不怕被人說道嗎?”
何意柔的話剛說完,曾駿從外麵跑了進來,先是看了我一眼,從他眼神裏我看到了可憐和同情。
“哥,外麵來了好多記者!怎麼辦?”
曾寒冷笑了一聲,看向白安娜,“你該問問她,把這麼多記者叫來,是什麼用意?”
“媽?”曾駿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安娜,“都這個時候了,你能別添亂嗎?還嫌曾家抹得不夠黑嗎?”
“閉嘴!”白安娜一聲冷喝,“誰準許你這麼跟媽說話的?再說了,抹黑我曾家的人是誰,所有人有目共睹!怎麼就成了我抹黑的了?”
我咬著牙,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對麵朝我射過來的兩道譏諷的眼神。
“是誰抹黑了?張啟明是誰居心叵測帶進來的,麻煩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