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虛地朝著前麵的司機看了一眼,忍不住在心裏暗暗佩服這位司機的專業素養,照常來講,一般男人不是都喜歡看這種火花四射的場景麼?可是那位司機大哥卻連頭都沒有偏一下,始終端正地坐在方向盤前。
“顧曉,你保證以後不再跟那個男人走得那麼近,好不好?男人最了解男人,我一眼就看得出,剛剛他扶著你的樣子,分明是對你有意思。”
轉眼之間,這位剛剛還十分霸道冷峻的鐵麵公子就變成了軟磨硬泡撒嬌的小男孩,雙手纏著我的腰,最要命的是頭還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看著他的樣子,今晚籠罩在心頭的陰霾漸漸消散了,忍不住笑了出來,說:“拜托,大哥,你也太敏感了,他隻是我的一個同事,今天偶然在這裏遇到了,我請他幫忙他才扶著我出來的,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麼可能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我?”
“不行,總之你要答應我,以後跟他保持五米的距離,不可以單獨相處,我看上的女人,在別人眼裏自然也是優秀吸引人的,難道你懷疑我的眼光麼?”他的雙手依然環著我的腰,說到這裏之後,他還耍賴似的緊了緊手臂。
“顧曉,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他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對我說道。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我瞬間覺得鼻子一酸,心上像是被淋上了一杯高濃度的檸檬汁一樣酸澀。
曾寒,也許是你理想中的那個我太過優秀。其實我一點都不好,否則的話,我的婚姻怎麼會失敗,我怎麼會在接近三十歲的時候失去了事業,又怎麼會如此落魄地出現在你麵前?
一瞬間,我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他的這份喜歡,就像是一副沉甸甸的擔子一樣,壓在我的肩上。
我伸手搖下車窗,外麵呆著一絲涼意的空氣瞬間撲麵而來,我這才稍微好了一點,像是幹了許久的魚兒終於再次見到水一樣。
“曾寒,你可真傻,”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始終沒有回過頭看他,“是不是你爸媽給你起名叫曾寒,把你腦子凍傻了?我有什麼好的?即使有,也是七年前的顧曉了,你看清了,我現在可是一個離婚婦女。”
他從我的身上抬起頭來,放開我,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表情,說:“我強調兩點,第一,我喜歡的,就是你,不管是七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都是讓我心甘情願在你身邊守護你的顧曉,第二,我爸媽給我起這個名字,可是有寓意的,保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懂不懂?你啊,多讀點書吧,別整天隻會看那些圖紙。”
看著他的樣子,我的心稍微回暖了幾分,笑著打趣道:“你看,我在你心裏哪有那麼優秀,明明就有些沒文化嘛。”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的時候,我已經差不多好了,但是渾身還是一陣癱軟,手腳有些不聽使喚。
曾寒推開車門下了車,徑直繞過車後走到我這一邊拉開車門,然後轉身背對著我,說:“上來吧。”
“啊?”我一時有些微怔。
他轉過頭看著我,臉上掛著笑容衝我挑了挑眉,說:“難不成你想讓我抱著你進去?”
“不是……”我趕忙擺了擺手,我現在絲毫不懷疑曾寒的執行能力,他既然說出來了,就一定能做得出來。
他再次轉過身的時候,我趕忙挪了挪身子,爬到他的背上,雙手牢牢地圈著他的脖子。
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背著我往酒店裏走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
小的時候我爸很早就離開了我們,以至於我忘了,被爸爸背著,或者是舉過頭頂是種怎樣的感覺,後來的一段時間裏,我一直覺得很遺憾,然而今天,我忽然覺得有些釋懷了。
曾經得不到的那些溫暖和愛,歲月都會一點點補償給你。
他的背很寬,讓人很有安全感,背部的肌肉結實還很有彈性,被他背著感覺倒還不錯。
曾寒側過頭看了看把臉搭在他肩膀上的我,笑著說:“顧曉,你看起來那麼瘦,其實背起來也不輕嘛。”
我瞬間抬起頭來,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捶了一下,說:“拜托,你們男人難道就喜歡那種八十幾斤的白骨精麼?明明是你力量不夠好麼。”
說著,我掙紮著想要下來。
可是他卻笑著箍緊了我的身子,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說:“大概是我太看重你了,你在我心裏太重要了。”
我翻了個白眼,心頭的陰霾卻盡數散去,不服輸地爭辯道:“明明就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