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喬總一向追求完美,這忽然把一個關係戶安插到她身邊,還不就跟在她的白裙子上蹭一滴紅油還不許洗掉嘛……”
接著就是兩個人竊竊地笑。
我忍不住垂下眼簾笑著搖了搖頭,關係戶?她們還真是高看我,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厲害的關係的話,恐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吧?
下午接近五點的時候,正當我對著一堆圖紙焦頭爛額的時候,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起來。
竟然是我媽。
我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平日裏在工作的時候,我媽她基本不會打電話來打擾我,除非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上一次圓圓忽然失蹤,一個人去找張啟明的時候……
我心頭一緊,趕忙拿起電話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時間剛好是圓圓幼兒園放學的時間,莫非……是圓圓又出了什麼事?
然而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十二分準確的。
我剛剛接起電話,便聽到我媽在電話那頭抽泣,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她斷斷續續地抽泣道:“喂……曉曉啊……怎麼辦啊……我就是在去接她的路上順路排隊買了兩斤草莓……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她的話聽到這裏,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身體內正在迅速地發生著核聚變,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樣,但是為了安撫我媽,我還是用力深呼吸了幾下,說:“媽,然後怎麼了?你先不要著急,把話說清楚,你放心,我這就過來,肯定會沒事的,圓圓她會沒事的。”
“沒想到,圓圓就不見了,幼兒園的老師說她被別人接走了……”
“什麼?”我瞬間一激動,聲音破了音,辦公室裏的同事一時之間都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回過頭看了一眼,然後迅速地朝著樓梯間走去。
“我不是跟幼兒園老師交代過,除了你和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帶圓圓走嗎?”
我媽在電話那頭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變得有些含糊不清,說:“我也不知道啊……曉曉……對不起啊,都是媽媽不好,這下怎麼辦?”
其實我並沒有太多像我媽一樣的恐懼,此刻,我心裏更多的,是出離的憤怒。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媽,你聽我說,你先不要著急,你的身體也不好,這樣會急出病的,這事兒不怪你,你聽我的話,現在就回家去,我一定好好地把圓圓帶回去。”
安撫好我媽之後,我掛掉電話靠在樓梯間的牆上深呼吸了好幾次,但還是無法抑製住身體裏的火氣。
我一直覺得,經過那一係列的事情以後,張啟明和那個女人能消停一點,可是沒有想到我稍不注意,這對男女就又出來興風作浪。
大約過了一分鍾,我感覺自己稍微不那麼激動了,便從通訊錄裏找出那串我原本這輩子都不想再聯係的號碼,撥通的同時,我順手把樓梯間的門緊緊關上。
“喂,顧曉,什麼事兒?”電話的等待提示音沒響幾聲,聽筒裏便傳來張啟明雲淡風輕的聲音,難得他做了虧心事還能這麼淡定。
我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說:“張啟明,你覺得你三番兩次這麼做有意思麼?我都已經成全你和那個女人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你就不能讓我們過幾天安生日子麼?我告訴你,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如果你再一味的得寸進尺,我也不會再退讓!”我說得十分堅決,字正腔圓,以至於到了最後,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大腦缺氧。
可是電話那頭張啟明的反應卻讓我始料未及。
“顧曉,你有病吧?我和琳安什麼時候又招你了?讓你這麼上來就劈頭蓋臉地一頓數落,你要是更年期提前了,就趁早把圓圓的撫養權給我,免得孩子跟著你受苦!”他的話說得很決然,語氣裏似乎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
斯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我如果是一罐液化氣的話,張啟明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根劃著的火柴一樣,讓我整個人瞬間炸了。
我冷笑了一聲,說:“張啟明,你做過什麼惡心的事兒自己心裏清楚,你快點把圓圓給我送回來!現在圓圓的法定監護人是我,你這麼做是違法的,如果你以後還想見到孩子的話,就趕緊照我說的做!”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並不算長的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