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漸漸的升高,一陣陣的暖風,吹的寒冰都消融了。洪城地處南麵,明明隻是三月,卻有些五月的溫暖了。
可是這陣陣的暖風似乎吹不進洪城,洪城的氣氛似乎要比寒冰還要堅冷。
楊軍與敵軍已經對峙了整整十天了,本來料想會長驅直入的吳韓聯軍,卻突然不緊不慢起來。十天以來沒有絲毫的作為,連進攻的意思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上一戰損失太多慘烈,所以讓敵將小心謹慎起來,也或許是他們正在籌劃什麼更大的陰謀,掀起更大波濤。
這樣不明不白的態度,難免讓人心焦。楊軍中軍心也難免有起伏。
木易即墨站在洪城的城牆之上,遙望五裏之外旌旗蔽空的敵軍軍營。黑壓壓的一片營帳,微有些陰沉的雲下,更是顯得陰森,像是隨時都會竄出幾隻吃人的野獸。
然而最顯眼莫過於在軍營中央,高聳的兩座投石車。巨型的投石車顯得像是鶴立雞群一般,俯瞰整個軍營,也重重的壓在木易即墨的心上。
自從吳韓聯軍在這裏紮營之後,木易即墨就先後拍了兩隊精英潛入敵營,試圖摧毀投石車。現在兩架投石車依舊完好無損的聳立在那裏,可是他派去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回來,甚至在敵營中沒有掀起一點小波浪。雖然早就已經知道,投石車是敵軍的秘密武器,必定有重兵把守,卻沒有想到嚴密到連一個蚊子都飛不進去。
他一直覺得上一戰殺了吳餘量是明智之舉,現在才發現,殺了吳餘量把韓靖洋和吳豪威逼了出來是何等的愚蠢。
軍中自然是沒有一個人敢說的,可是木易即墨卻感覺深深的挫敗。自己費心費力,不惜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殺了吳餘量,一切卻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若是如今對麵的敵將是吳餘量,他又何苦這般的絞盡腦汁。
“看出什麼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木易即墨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那雙清冷的眸子,輕聲責問道:“城牆上風大,你怎麼上來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說著把自己的外衫退下來,給她披上。
宮以萱欣然接受,雖說這天暖和了,可是這風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刺骨。
“你都在這裏站了整整一個下午了,下麵那些人怕你站成了木頭,讓我來看看。”宮以萱攏了攏衣服,聞到了木易即墨衣服上帶著體溫的清雅香氣。腦中不禁想起,這裏條件不好,並沒有熏香,為什麼他衣服上依舊清新。
木易即墨輕輕一笑,“我隻是在考慮如何處置兩架投石車。”
“不是早就定好計策了嗎?”宮以萱眼睛也看向了敵營。
木易即墨麵色沉下來,“那畢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下之策,我在想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確實是。”宮以萱也微微歎息。
木易即墨看著宮以萱的側臉,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敵營,許久才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宮以萱收回自己的眼神,看向他,“什麼?”
“若是我不殺吳餘量,如今與我們對陣的也就不是韓靖洋和吳豪威。你看敵營秩序井然,守衛森嚴的樣子。若是吳餘量那個草包,肯定不會這般的氣象。”木易即墨的語氣十分的認真。
宮以萱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眼前的男人有時心思太重,什麼罪責都喜歡往自己的身上攬,眼睛重新看向敵營。
“你又何必這麼想,就算是他活著又如何,這樣重要的一場戰役,韓靖洋和吳豪威又怎麼可能不到場。這出謀劃策,調動軍馬之人不依舊是二人。陣前主將被殺這個打擊肯定讓敵軍的軍心渙散一些日子,若不是這樣,他們為何遲遲不攻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