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舒洲的中部有一座神墩山,古老相傳神墩山曾高聳入雲、千峰萬仞,並有神人在此築壇祭天,吞吐日精月華以修行,因此名之神墩山。
但到現今這山卻也不過是當地村民之言罷了,其最高處也僅有幾百米,隻是離恨山脈的一個分支的分支,算作丘陵倒是恰當。
山的四周環繞著幾條無名小河,倒也可勉強算作是個山清水秀之地了。
在這山腳下有著一個堰長村,村中幾十戶人家也多是靠著這山水吃飯的獵戶和農夫,並無甚稀奇之處,唯一值得稱道的是這小小的村中卻有著一座書院。
幾間破舊的的茅草屋加上一處用木柵欄圍成的庭院便構成了這座村中僅有的的書院,雖然寒酸至此但這卻也是堰長村人的驕傲,畢竟是十裏八鄉獨一份的存在,周圍的村子不要說書院,能畫出自己名字的人也屈指可數。
此地位於舒洲東部,所處之地甚為偏僻,在其北邊有一條縱慣舒洲寬達數百丈的鞍馬河,至於這條河有多長堰長村中卻無人知道。
隻因堰長村離最近的城市陵淵城尚有百餘裏,村中人所需也大多是自給自足或是每月一次的與周圍村莊自發形成的集市,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沒出過這一隅之地。
舒洲其他地方的鞍馬河沿岸地區靠著鞍馬河的船運便利可謂寸土寸金,但這鞍馬河在這離恨山前卻因地形的原因變成了九曲十八彎的天險,加之每年夏天暴雨之時從離別山上彙聚而下的大量雨水,洪水災害幾乎成了家常便飯,所以這堰長村所在之地百姓大多逃亡他處,經年累月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人口稀少的窮山僻壤之地。
且此地因近離恨山脈,獵戶甚多,民風彪悍,官府的影響也十分微弱,嘯聚山林的土匪強盜泛濫成災,一直以來便是大多數楚國人眼中的荒外化地,而在這種地方存在著一間書院自然顯得尤為突出和怪異。
仿佛隨時都可能掉落的木質牌匾上書”堰長書院”四個大字,牌匾雖破,但字體卻蒼勁有力,頗有幾分名家風範,不過在這堰長村卻也無人能夠欣賞。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趙木,你且說說你對這句話的理解”一個身穿儒衫,手持書卷的老者對著一個用手支住下頜正神遊天外的木訥少年緩緩道。
“先生,對不起,弟子方才出神了。”少年回過神來急忙站起恭聲道。
趙木知道董先生最恨的便是弟子沒有擔當,與其亂說一通倒不如坦白承認來的好。
董先生不鹹不淡的“嗯”了聲,“今天便到這吧,趙木,你留下,我有事與你分說,”董先生說完徑直往後院走去。
屋中的其他少年一臉同情的看著趙木也都各自回去了,但趙木隻是心中略有忐忑,董先生單獨留下我當不會是為了這種小事,他卻也猜不出個結果來,隻得跟著來到後院中低頭站定,擺出一份十足的認錯姿態。
董先生背對著趙木,默然不語,隻是低頭思索,趙木也不敢開口詢問。半晌董先生轉過身來,略微沉吟便說出一句讓趙木慌亂不以的話來,“明日你就不要來了,”董先生的臉色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喜怒。
“先生為何這麼說,我在先生門下雖隻有數年卻也知先生不是會為這般小事而生氣的人,難道趙木另有什麼地方讓先生言明生不滿意嗎?還請先生言明,弟子一定改正。”
“我且問你剛才為何出神?”老者捋了捋半白的胡須道。
趙木連忙道“弟子方才想起先生昨日所說的少時遊曆各地的見聞,不覺心生向往,就把自己代入其中,思緒一時未能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