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一個道觀全是缺(1 / 2)

真始世界有神山秘境,海域仙島。

自然也有海底水府,之前巫策在仙道裏也曾讀過,所以聽船老大說起,倒也不吃驚,隻是對水域之中的水府有些好奇,不知與人界的洞天福地相比有什麼區別,又不知其中的水城水鎮是怎樣的光怪陸離。

很快船隻開始靠岸,一座小小的孤島躍入視野。

巫策走下漁船,踏上沙地,對船老大道了聲謝,便開始四下打量島嶼,島嶼不大,也就囚水山城的麵積,房屋帶著明顯的海域風格,高高的椰樹隨意的長在島嶼上,枝葉繁茂,掛下碩果,撐起一片水霧天,依古磚疊成的山道往上爬,則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道觀,居於中央,若不是過於破敗,倒也很有氣勢。

一些凡人生活在島嶼中,果如船老大所言,十室九空,一路行來,有些商鋪都沒人看守了。

陡然見到巫策這個陌生人,他們投去了很好奇的目光,卻也沒有流露出惡意,一座日漸衰敗的小島,又有什麼可圖,又有什麼可戒備?

巫策沿著山道,隻花費了半柱香便來到了傳聞中的鍾鼎道觀前,看著斷裂成隻剩下一小半的牌匾,再望著脫落了所有紅油漆的銅門,心中喟歎,真是寥落呀,唯一令人覺得眼前一亮的則是四周的雜草都被修剪的整整齊齊,高矮都一模一樣,顯然有人經常關照。

他捏了捏胸口的書信,有些被水霧侵濕,他上前一步,想要敲響觀門。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的油菜地裏響起:“可是來上香?”

巫策舉起的手放下,投去視野,發現是一個很幹淨的書生,之前他就坐在油菜地裏,手上拿著畫板,另外一隻手捏著畫筆,然而巫策心中一緊,他如今的境界,靈識可擴展到身邊五十裏區域,為什麼之前卻沒有發現他。

這個人很不簡單。

他走上前去,首先看到的是他的一雙眼睛,沒有光明,沒有色澤,隻有清澈的一片灰,像是海,像是霧。

他笑著,很好看,很陽光,年紀隻比巫策大上十幾歲,像個大孩子:“你也是來看我的畫?”

看畫?

巫策不解,一個望不見光明的人,怎會畫畫。

他下意識的望去,卻被畫板上的璀璨色彩驚豔,一片天,一片島,一座道觀在水雲間,一個年輕人沿著山路,背著雙手,眉宇微微皺起,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膽怯,帶著一絲為難,亦帶著一絲堅定,緩緩的走上來。

這個人正是他,來求問父親的消息,卻恐懼這是一場夢境的他。

“我沒能想到。”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島裏的叔伯也經常讚歎我畫的比親眼見到的還要真實,如果不是確定我真的瞎了,他們一定認為我的眼睛比誰都要亮。”

巫策沉默,看著他的眼,看著他臉上的輪廓,真實坦誠的令人心悅誠服。

這是一個生於塵世卻卓爾不群的年輕人。

“你真的了不起,如何稱呼?”巫策朝後一步,鞠躬拱手。

同為書生,他能寫的一手好字,卻自認畫不出這樣的天地色調,完美無瑕,連雲彩的痕跡都印在了畫板中央,卻又不僅僅隻是色調的完美,其中靈動的意境仿若是另外一片真實的天地,有足夠的理由對他尊敬。

更何況這個年輕人的境界他竟看不透。

“叫我缺二好了,如果不介意,你以後叫我二師兄,我終於想起,師父昨晚對我吩咐過,今天這個時候有個年輕人會來磕門,手舉起的時候,被你叫住而因此沒有落下,他問你如何稱呼的時候,可以告訴他,今日起,你便是他弟子,唯一的親傳弟子。”

他起身,朝巫策鞠躬拱手:“師兄這廂有禮了!”

巫策心底已盡被震撼籠罩。

他無法言語,無法言說,無法組織語言,無法想到任何可想的事,任何可想的解釋,隻有呆呆的看著缺二,十分完整,十分認真的做完禮節。

未來道館之前,他對道觀的看法有很多。

比如真破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