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限度隻能做到這裏,你們看著辦。”
巫策冷著臉說道,但陳彩兒還是投去了一絲感激,事隔數月,故人雖然有些變化,但仍然是自己眼中的巫師弟,外冷內熱,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三宗七教的人看完了協議,神色極其難看,就差崩潰和躁狂了,隻因這協議太不公正了,單方麵的援助,無條件的提供,而回報僅僅是他們能在雪人一族住宿一夜,這一單生意可以說是仙古以來,最吃虧的一筆。
“想清楚,原本你們還有半個時辰,現在隻有一炷香不到,天馬上要黑了。”巫策冷冷的說道,招呼雪煙來到身旁:“仔細思索,你們會做出雙方都滿意的決議,現在我要回去休息了,接下來的話和她談吧,這一位才是雪域真正的主人。”
唐鴻等人神色更糟,因為雪煙之前被他們傷害過……
巫策已經離去,跟著他一起走的還有陳彩兒,她已經不想留在那個尷尬的隊伍之中了,該做的都做了,無愧於天心,也能和宗門交代,至於做選擇這種事,就不需要她來操心。
房間裏的星燈被點起。
巫策和陳彩兒相對而坐,兩人先是沉默,最後才是相視一笑,氣氛漸趨平緩和諧。
“你們是為長生泉而來?”
“是的,每隔十五年,長生泉便會在十萬大山中現形,隻是千年前至今日,也無人得到,相反,因此隕命的三宗七教門人已經能填平一座荒丘。”
“世上真有長生泉麼?”巫策搖搖頭:“若如此,修仙士還需要求什麼仙道,尋什麼長生。”
“我也覺得好笑,但是宗門不願意死心。”陳彩兒歎息連連:“或許對那些老家夥來說,長生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長生的執念,因此他們不在乎會死多少弟子,隻在乎世上有沒有長生一說。”
巫策歎道:“太可怕了,我聽老族長說起,無人能見長生泉,追逐此物皆不會有好下場,你還是別去了,留宿一晚,便回返天山吧,我實在擔心你出事,以後無法向師兄交代。”
“師兄,離勾。”陳彩兒有些黯然,巫策不明所以:“你和他,出了什麼事麼?”
星火搖曳,天上的月光照進窗沿,也落上陳彩兒美麗的容顏。
她有些哀傷,有些追憶,有些緬懷,最後盡皆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我快要嫁人了,道侶不是離勾,而是靜禪道宗大長老的嫡子,我,我無法回絕,因為這是師父的旨意,如果我不答應,就是叛逆。”
巫策騰的一聲站起,雙拳摞的死緊:“那我師兄呢?他那麼愛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陳彩兒痛苦的捂著臉:“我能做什麼?我隻是一介小小的修仙士,宗門沉重如山,壓的我喘不過起來,我不是你,有那麼大的魄力殺出人界,又殺回人界,你當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樣,可以視壓力如清風明月麼?我是我爹的女兒呀,我如果出了事,他怎麼辦?嗚嗚……”
看著她悲傷的臉容,漸漸滑落的清淚,巫策心中的怒火散去。
平靜下來之後,他歎了一聲,做出了個決定:“我們找長生泉。”
“什麼!”
陳彩兒難以置信的抬頭:“這和我的事有什麼關係?”
“有,既然天下宗門無不想得到長生泉,以此物應能換取你的自由,我自小孤零如秋葉,是師兄給了我冷粥果腹,這恩義三江七海難報答,我要為你們做些什麼,你無法拒絕,因為你也必須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除非你很肯定的告訴我,你不愛我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