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小子,你是擺明了想要逼死你老子嗎?咳咳……”
看著挺直腰板不肯讓步的兒子,歐凱年已經被氣的接連咳嗽幾聲,真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從小聽話懂事的孩子,不說事事順從父母,也不會出言武逆他們,可是自從當他得知這個婚約以後,這孩子的個性就逐漸變得叛逆起來,所以除了在紫菱當初剛進家門時他提過此事,後來在他青少年成長時期,他也就很少提過這件事,免得一提起來就都不愉快。
那時他還想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反正他們距離結婚還有那麼多年的時間,兩個人總歸是生活在一處每日朝夕相處,一定可以慢慢培養出感情的,到時候不用他逼婚,也許直接水到渠成了也說不定。
隻怪他把這些想得太順遂,事實是紫菱那丫頭雖然對啟苼很上心,可他不為所動,還時常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對紫菱的厭惡,做長輩的看在眼裏實在很頭痛。
喬安接到管家的電話通知,說自己父母回來了叫她趕快回家,她片刻不敢怠慢的往歐家趕,一路心懷忐忑,可是當她正往這邊走過來,關於裏麵的談話內容,該聽到的和不該聽的,好像都隱隱約約如數灌進了耳朵裏。
腳步灌鉛一樣停留在門口,轉了個身把背靠在牆上,頓時腦子有些蒙,總結起來大概意思,是不是說歐啟苼寧願死,都不肯娶她……
雖然一直都知道他心裏是這樣的態度,可為什麼親耳聽見還是會在一瞬間裏感覺到針紮一樣的疼。
那麼昨晚才剛剛發生的吻又算什麼呢?
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會那麼輕易的使人心情忽上忽下?
仰頭望天,看著蔚藍的天色眨眨眼,才能勉強不讓眼淚流下來。
像這樣站在外麵都能感受到裏麵的氣氛不太好,那麼她還要進去嗎?她能在最了解歐紫菱的親人麵前扮演好歐紫菱嗎?
不,她沒有信心。
徐靖生的辦公室,助理拿來一個密封文件袋放在其手邊。
“您要的資料,都在裏麵了。”
“你還是第一次做事情這麼有效率。”
徐靖生這樣嚴苛的人,難得誇讚助理一次。
“因為調查過程很順利,所以節約了很多時間。”
徐靖生迫不及待的從文件袋裏把一疊紙張攤開來看,每看一點內容臉上的神情就激動幾分,最後看到這份調查結果,雙手抖得不能自己,差一點老淚縱橫,一輩子官場上盛氣淩人的老男人,很少有這樣感性柔軟的一麵。
“您……您還好嗎?”
“走,通知司機,我要馬上出發。”
站起身的同時,甚至連身子都在抖,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都沒像此刻這麼激動過,他想要快一點見到人,簡直一刻也等不了。
“好的。”
歐家,林如玉把管家叫來,附耳吩咐了幾句,而後回過頭繼續看著江印畫,這次露出了禮貌性的笑容。
“我在就近的酒店為你準備了房間,我們是希望你能在今天就搬出去。”
林如玉畢竟是大家閨秀出身,後來又嫁入豪門,身上那份貴族的涵養讓她不會做出對江印畫破口大罵的行為,就算對再不喜歡的人也不會那樣,即使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也是麵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從以前到現在你心裏都應該很清楚,你不會成為我的兒媳婦,這麼說,或許可能會傷害到你,可就是事實。”
“我還要倒時差,很疲憊,需要休息,我覺得你也應該離開了,我的家裏也不希望有外人在。”
江印畫雙手緊緊按著兩側的輪椅扶手,低垂著頭,聲音有些哽咽。
“好,我馬上就走。”
既然自己在他人眼中不受歡迎,她也不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不會苦苦哀求討要同情求收留,那不是她江印畫的作風,人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是自己主動離開能保留些尊嚴。
不知是遺傳了誰的基因,就算是再窘迫的境地也要挺起一身傲骨。
可沒想到他們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在她想要推動輪椅回房間收拾東西時,見自己房內的行李已經被傭人打包好送至一樓大廳出入口。
在這樣的貴族家庭麵前,江印畫心寒的認清了差距,她與歐啟苼之間的距離,不止是隔了一個歐紫菱而已,而是身份階層的差異,如果她不是孤兒江印畫,無依無靠無背景,而是能與歐家匹敵的某個高官富商的女兒,那麼類似今日這種局麵,她還會像這樣乞丐似的被打包趕走嗎?
可是人可以從出生時就選擇自己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