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黃毛怪在天音觀晃了一圈,還抽空與忙得不可開交的師傅和師兄搭訕了幾句,花玉香心底的震撼簡直無法形容。
一別兩月,破敗不堪的天音已風貌大變。除了煥然一新外,這處處還散發著蓬勃的朝氣。仿佛廊道外的花圃,都豔麗了幾分。
走著走著,花玉香不覺停下了腳步;觸覺敏銳的許惜風側目一看,便迎來小丫頭動情的目光:“謝謝你……”
那聲音雖然很小,許惜風聽來卻非常欣慰;待尷尬將腦袋移開,這黃毛怪霎時扭扭捏捏得像個小男孩一樣:“謝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說過的話要做到的嘛!”
“花了多少錢……”花玉香怯怯地問了句。
問得許惜風心頭咯噔就跳,這麼大個事,沒錢能行?總不能告訴丫頭他花了一百幾十萬兩吧?若真說了,丫頭夜裏還能睡著?不哭瞎了才怪!
其實,黃毛怪也沒虧。生意人,虧本的生意能做嗎?希通銀號放的雖是無息貸款,還是有附加條件的。本金分期先得還,這是一馬事;附加條件是分利,那才是賺頭。
鑒於不想讓花玉香涉及太多閑雜的事,估計以丫頭的腦袋,真想不來,許惜風眼珠子一轉,就瞎掰:“就……花光了上回在唬虎寨贏來的那些銀子啊,反正咱們也用不上嘛,對不對?”
“哦……”花玉香聽後,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覺得主人為了她,花光了錢;換句話說,她才跟著主人廝混兩個月,就把主人的家業敗光了;她心裏還真不是滋味。
許惜風怕丫頭介懷,當即安慰道:“別太擔心,我雖是庶子,在龍都還是有名分的嘛,按月也會有點補助,直接存銀號裏的。在咱們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提呀。”
龍都按月發放那銀子還真不會太少,老皇帝的兒子,外出總不能太丟人對不對?但在財大氣粗的許惜風眼裏,那還真算不上什麼。
見主人吱吱捂捂成那樣,花玉香卻想偏了。估計是錢太少,他沒好意思開口說。不過她也還真沒太在意黃毛怪窮與富,隻是擔心傻呼呼的他,萬一鬧了什麼事,欠了人債什麼的,會賠不起。
待那黃毛怪說完,花玉香還真覺得心裏空嘮嘮的,很不踏實。行進間,她不知不覺便挽起了他的臂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養成了這習慣,但每次這麼著的時候,心裏總會安穩些。
許惜風見丫頭沒說話,想必她在又胡思亂想了。問題是小丫頭的腦袋瓜是長樹上的,她想什麼他還真不知道。不說她,就說師弟顧笑言,老狐狸也不知道他整天想著啥,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這樣老掂量別人腦子裏的事也沒意思,回過神來,許惜風便領著花玉香去參觀今天最後一個景點。這說來還真沒人信,竟是花玉香的房間。
外人進屋一看,還真看不出來什麼特別的;偏偏這小丫頭對自己的東西觸覺異常敏銳,進門就吼:“唉?那個王八羔子來過這?”
“怎……怎麼喇?”這一聽,許惜風心頭咯噔就跳。
花玉香怒目瞪圓,憤憤就吼:“竟敢在老娘打盹的地方寫大字?”
“很大嗎?”咽了口唾沫,許惜風湊前兩步看了一眼,榻粱上那幾個字,不正是他兩月前刻上去的嗎:“到此一遊?誰,誰呀?哪個王八羔子膽兒這麼肥?逮著了,我和你一塊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