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哥,別管我們,你快走!”梁木下生起了這聲熟悉的呐喊,打斷了孫可望的思緒。
是驢子?那位相識多年,並與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臉麵即時抽了抽,遲疑片刻,孫可望嘴裏好不容易顫顫憋出了四個字:“對不起了!”
“你要幹嘛?”身後的一聲喝止讓孫可望有些意外。
轉身一看,見不是那個書童,孫可望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憑你,又能幹嘛?”
“你還欠我一命,竟問我能幹嘛?”許惜風沉著臉,隻冷冷笑了笑。
難不成是剛才擊退書童的黑衣人?不可能,他明明隻是個病弱書生,充其量也隻是個有幾分才華,而被莫老爺賞識的讀書人!
他會是個文武雙全,且深藏不露的人?怎可能是他?孫可望努力安撫著自己,拽著短刃的手卻已生了些顫抖。
見孫可望半步不退,許惜風惱火又補了一句:“給你一刹,再不讓開,莫家所有的人,一會兒都會死!”
殺戮果斷,且手腕一絕?深深吸了口熱風,短刃哐噹一下應聲而落,孫可望最終無奈地低下了頭……
待黃毛怪輕而易舉地將梁木揭開,孫可望的眼皮急急又跳了跳。這究竟什麼怪物?幹活比老黃牛麻利多了!
此時此刻,孫可望感覺在這黃毛怪眼裏,莫家簡直就是飄搖在海心風暴中的一條小船兒,黃毛怪則如江海龍王,要對付他們好比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抱著花玉香,與孫可望擦身而過的時候,許惜風側目道:“因為你的執著,驢子在木梁被抬起前,已經斷氣了!”
“沒差,反正都會死的……”驚駭中的孫可望似乎仍未回過神來,隻愣愣地發傻。
許惜風的步子卻頓止不前:“為了那女人,值得?”
“不值!”孫可望雙眼一閉,不加思索道。
會意一笑,許惜風正要大步往外出,卻被孫可望叫住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
看了看懷裏暈菜了的花玉香,許惜風淡淡道:“她的男人!”
“作為男人,你比我強!”孫可望苦苦一笑,遂歎服道。
撤了目光,許惜風深沉點撥道:“我們的差別隻在於,你一直心甘情願當替補;而我,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成為她的唯一!”
“下輩子若有機會,多收個徒弟,怎樣?”心頭一熱,孫可望隨興道。
“那你得記著,把學資備好了!”將主次一顛,許惜風隨即認真地撒謊道:“我會替你向彌勒打招呼,那家夥正求我辦事!”
“你還能通天?”孫可望啞啞笑了笑。
“天還太高,能與這丫頭通房,我就很滿足了!”搖頭歎罷,許惜風已大步踏出客房。
轉眼之後,整個木架子都坍塌了。自此,莫府再也沒有備胎,也不需要了。
看著眼前熊熊的火光,白清才懷裏的莫菲癡癡地,不住地流淚,隻慶幸,一切都結束了……
第二天,大火被撲滅之後,莫老爺跪在早已燒成焦炭的瓦堆中老淚橫秋,不久便一病不起。
而在希通銀號的支持下,白清才先後接管了銀蛇寨、村頭客棧及官道茶寮。他,不但成為了莫家名正言順的女婿,也是唯一一個能撐起莫家一片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