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彩妍雖也是喜出望外,卻感事有蹊蹺,沉聲就問:“老五,殿下還說什麼了?”
“他說很仰慕您。他還問我您的名字。見他也是個爽快的人,我就告訴他了!”老五道。
在大夥的竊笑聲中,辛彩妍差點被氣暈過去。
念在許惜風沒說出意外負傷的事,辛彩妍緩過勁來,雖幾分不願,仍道:“明天,我親自把衣服送過去。”
“辛大人桃花要來了!”下屬們聽見,偷偷又笑。
未免掃了大夥雅興,辛彩妍隻瞪了這些大老爺們一眼,直到他們將嘴巴都合上。
回過神來,她的視線不經意又落在桌麵的新衣上。那目光先是滯了滯,片刻之後,已舍不得挪開。在煉獄島,衣服都是好幾個人輪著穿,破了補,補了再補。雖是女兒家,她好久好久,沒穿過新衣服了。
眼前的衣服不但是全新的,還是她喜歡的黑色。在雀躍和忐忑的籠罩下,女孩的堅韌瞬間蕩然無存。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也被惦記著。並且,和別的女孩一樣,她也能有一件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為掩飾心裏的波瀾,這聰明的女人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次見麵,你們都把名字給殿下報上,讓他也仰慕仰慕。還有,你們都別忘了,跟他要衣服!”
“辛大人提點得是,屬下定照辦不誤!”幾個人一下都笑開了。
笑聲裏,唯獨辛彩妍的臉蛋現出了醉人的桃紅。如在那黑山穀的斷魂崖上孤行獨木橋,取過新衣,她失魂地在屋子裏默默走動起來。
榻簾一閉,她終於躲開了眾人怪異的目光。可是她剛靜下心,許惜風的音容,不知不覺已呈現在她的眼前。
好不容易盼到酷大姐小憩,老三悄聲就對老五道:“改天,咱們再問殿下要件新抱腹!”
“對,殿下若能再三解囊,辛大人定會上心的!”老五斬釘截鐵道。
邊上,老二的聲音也很小:“別讓辛大人聽見!我可不想掉腦袋!咱們都去洗把臉,外麵再說!”
碎語後,屋子裏的男人轉眼一空,隻留下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和一個神不守舍的女人。
辛彩妍正為一件尋常衣物竊喜的時候,她五百年前的老同學花玉香已經醉熏熏並舒舒服服地躺在客棧廂房的木榻上。
那榻板上墊著的軟褥,讓花玉香很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就像浸在雲霧裏一樣,從粉肩到玉脊,從白腚到蓮腿,都是酥酥的。
朦朧地睜開眼,見許惜風又在榻沿守著,花玉香很欣慰。對於從小缺乏父愛的她,男人的每一分關懷都來之不易。
花玉香是大師兄京文陽一手帶大的。他待她特別好,但多如大哥哥管教小妹妹一樣。在花玉香的記憶裏,穩重而充滿威嚴的他,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類型。
倒是許惜風,雖嬉皮笑臉,但他一舉一動仿佛都要把她往天上捧。這種被溺愛而生的優越,讓花玉香覺得很踏實,她甚至有一種預感,這個男人會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