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複活了?!”卡芙心中仍有疑惑。
“這隻是殿下的元神傳的話,不過,您應該能見到賽蒂斯殿下複活的偉大場麵。”吸血鬼一邊講著,眼裏話中無不隱隱透射著狂熱。
這倒讓卡芙不明白沉睡多年的賽蒂斯為何對人類還是血族都那麼大的感召力了。他雖然被稱為混亂之神,卻明明沒有過什麼作為。不過連安敘亞那樣曾經血腥暴力的血族都能擁有眾多追隨者為其奔命,那麼之於賽蒂斯,一切也不顯得異常了。
“卡芙閣下,請您自己一個進去。您的隨從必須留在聖殿外麵。”帶路者不亢不卑地向卡芙提出要求。
卡芙“嗯”了一聲,示意隨行的血族留在外麵,自己推開眼前的門進去裏麵——這裏便是帶路者口中的聖殿,即傳說中的永恒地宮,四方牆上的燭火安詳地燃燒著,整個空間彌漫了黃色的柔柔的光輝,中央是一張發著幽光的石床,但是空無一物。賽蒂斯呢?
“歡迎你來。”聲音突然從卡芙身後傳來,使得他全身的毛孔不禁收縮了一下。
卡芙猛然回頭,麵前的人一頭白色長發,麵容卻依然年輕,深紫色的瞳仁中似乎蘊藏著某種魅力,夾雜了一絲溫和而又泛著冰冷的光芒——跟安敘亞一樣!卡芙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他能確定眼前的人物與安敘亞都有一種妖異的氣質。
“你就是賽蒂斯?”卡芙的目光猶豫不定。
“你說呢,卡芙?”賽蒂斯輕輕一笑,“我記得莎蕾拉誕下你之後就到大陸的另一端生活了,你對我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麵對賽蒂斯如此親切的話語,卡芙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虛,他問道:“那麼我來見您的原因,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了?”
“當然。”賽蒂斯微微點頭,“你願意和我合作,這令我感到很高興,沉睡多年,我的勢力一定不如你強大,有你的協助奪取陸界不會是難事。至於安敘亞,我必須和他單打獨鬥,盡管我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他也沒有。到時你就見機行事吧。”
“薩霸特能夠助您奪取陸界實乃幸事!”卡芙的臉色陰晴不定,絲毫看不出他有哪個地方的神經在興奮,“至於安敘亞,我和他多次交鋒,自知不如,但連您也沒有十足把握對付他嗎?”
“卡芙,你低估安敘亞了。”賽蒂斯微笑著搖了搖頭,那笑意一點暖意也沒有,“不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樣東西能置他於死地。”
“那是什麼?”卡芙銀灰色的瞳孔猛然收縮,眼神中迸發著狂熱。
“無名血刃。隻要這把匕首沒有被摧毀並且被找到,安敘亞的末日也不遠了。”賽蒂斯望向安靜燃燒著的一盞燈火,那神情甚是高潔,他說道:“那是該隱時代所留下的武器,與一般的銀器不同,它可以殺死第三代血族,這把匕首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該隱預感到第三代血族會出現叛徒。血族的預言書《日之夜》也有提及,不過看樣子書並沒有流傳到你手上。”
卡芙聽完賽蒂斯的話後,點了點頭,心中在琢磨著《日之夜》這個名字,他的確未嚐聽聞,不知這本書是在卡瑪利拉還是安敘亞手上。
“安敘亞的事你不必著急。”賽蒂斯看出了卡芙思度的痕跡,“現在殺他固然是難,但等到整個陸界淪陷,他不會有藏身之處。”
“我明白。”卡芙微微欠身——他首次這麼做,雖然別扭,但麵對賽蒂斯這樣的長輩,他不得不表現得有禮一些。
賽蒂斯顯得滿意,他問道:“天亮了嗎?”
“還沒有,現在正是子夜。”卡芙回了話,但心中不解他問這個做什麼。
“很好,我要出去了。”賽蒂斯露出了向往的笑意,蒼白的發絲完全掩抑不住他的氣質,“一覺醒來,外麵變得怎樣了呢?”
卡芙隨賽蒂斯步出了聖殿,在通向地麵的甬道中的一端,簇擁著無數前來迎接賽蒂斯的血族,外麵則是大群前來朝拜的人類。黑暗中,白衣白發的賽蒂斯顯得十分耀眼,他一出現,所有的血族都向他單膝下跪,而那些瘋狂的人們更是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這樣的場麵,薩霸特從來沒有過。卡芙從旁看著不禁感到羨慕,他突然間想到,薩霸特之所以一直不能吞下卡瑪利拉,並非因為沒有實力,而是缺少一種向心的信念。像賽蒂斯那樣同時受那麼多血族與人類擁護的話,一統陸界又有何難?但是卡芙更明白到的是,薩霸特無法複製出那麼強大的信仰。
此時賽蒂斯正在向信眾發表講話,他的聲音清澈明亮,溫和卻又能在必要時給人以抑揚頓挫的感覺,他正在號召信眾們與他一起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雷動的呼聲不時響起。若是毫不知情,誰看見這場景也不會相信演講者是個吸血鬼。此刻賽蒂斯更像神明,而他的吹噓更有英雄式叛亂者首領的味道。然而在場的任何一個都聽得入神,就連卡芙,明知這隻是某種鼓動手段,也不得不注意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