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然靜靜地觀察著昔晏,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拿著杯子的手也時不時在顫抖,仿佛她在與某些東西抗衡掙紮,隻是她極力壓抑著。過了一陣她又平靜下來,主動起身去梳洗,花兒隨之而去。
大廳裏除開鍾擺的聲音外,顯得很安靜。這裏有另外幾名為莫若然辦事的吸血鬼住著,但他們習慣夜間活動,盡管他們已經從莫若然那裏得到了抵禦陽光的能力。
莫若然望著壁畫出神,突然想起,他應該給學校那邊打個電話告個假。下午三點的課他是不可能去上了,也許那些同事們一早注意到他時不時告假的怪異行為。不過他自己並不在乎,在外頭,他的人緣還不錯。
接電話者是他的助教,對於莫若然的請假她已經是全無知覺了。將他的交托答應下來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就掛了線。而莫若然這邊電話還沒放下便聽到花兒的呼救聲:“安敘亞!救命啊!”
不好,是昔晏發作了。莫若然如鬼影一般迅速來到她們麵前,一手將昔晏從花兒身上拉開。當昔晏看見莫若然時,又似乎稍微平靜,但是很明顯的,她在顫抖。
“你沒事吧?”莫若然一邊將花兒扶起來一邊道,“你先休息吧,她交給我。”
“謝謝你,安敘亞。”花兒匆匆離去。若不是莫若然開的聲,她是絕對不敢在十五這天待在昔晏身邊的,狼人畢竟是太危險了。
莫若然回頭再安慰昔晏:“晏兒,沒事了。我帶你上去。”說罷他拉起她的手,和她一起上樓,一邊道:“剛才我或許有些粗暴,但你不要放在心上,哥不是故意的。”
昔晏沒有說話,她已經感覺混亂了。她哪會怪莫若然,她隻會責怪自己。然而有許多東西並不是她自己所能控製。
那個封閉的房間再次被打開。裏麵那沉重的手銬與鐵索,顯得那樣的觸目驚心。昔晏拽緊了莫若然的手,向他搖頭。
莫若然輕輕親吻了一下她的前額,並未心軟。他固然招架得住一個發瘋的狼人,隻要他願意出手。但那是昔晏,他隻能把她鎖起來。
“乖,我遲些會來看你的。”一邊說著莫若然已經為她套上了腳鐐,“忍耐一下就好。”
啪...一滴血淚順著昔晏的臉頰滑落,滴到了莫若然手背上。他先是一怔,再默然將鎖鎖上。昔晏很少哭,但這會兒,她是真的哭了,哭得那樣安靜。莫若然沒說什麼,隻是擁住直直地站在原地的昔晏。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會兒她會哭。
良久,昔晏主動放開莫若然,道:“我自己在這裏就好,不用擔心我。”
“那好,不要再哭了。”莫若然再次親吻她的前額,轉身而去。
昔晏木然望著莫若然的離開,艱難地在原地坐下。
約莫五點多時,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在大廳中坐者的莫若然盯了門一眼,門便自動開了,來者是遊逸天,他一早就感覺到了。
“歡迎你來。”莫若然微笑著對他說,“你能夠在這個時候來,”他回頭瞥了一眼豎式大鍾,“想必證明到,我沒騙你了吧?”
“對啊,這次你沒騙我,”遊逸天在莫若然對麵坐下,認真地說:“可是我想再求你一件事。”
“嗯,說來聽聽。”莫若然一副傾聽者的姿態。
“吸血鬼怎樣可以變回去啊?我不想殺人。”遊逸天說得很嚴肅。
看見他這樣莫若然簡直想大笑:“你真是會開玩笑啊遊逸天!”他說,“我幫不了你,血族不可能變回人類的。你覺得殺人不好,可以喝動物的血,不過那些口感不好。另一個選擇是醫院的血庫,作為一名血族去偷點血應該不成問題吧?假如你覺得這麼做太窩囊,就用銀製刀具捅自己的心髒一刀,一命嗚呼之後說不定還能輪回。”